他大概也看到了站在病房外最前方的周思衡,被推着小推车的护士们带出手术室,路过周思衡身边的时候,江眠用尽现在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对他眨了眨眼。
随后他缓缓张开嘴巴,对周思衡做着清清楚楚的口型。
周思衡浑身一僵,片刻后,一股热血涌入他的心房。
因为他完全看懂的江眠那几个极为端正可爱的口型。
“不需要再等我了。”
江眠伤得很重, 除了那天刚结束手术被推到病房的那段时间里清醒了一小会儿,其他时间江眠都两眼紧闭,躺在病床上, 全靠吊水维持着生命体质。
“真的不用再让医生护士来看看吗?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没错,今天已经是江眠从郑家地下室被救出后的第三天白天。
病房中,一脸焦急的谢衍来回踱步, 原本平日里整整齐齐的西装都被他大幅度的动作拧巴的皱皱巴巴起来。
周思衡看着他催眠似的步伐,眼皮跳了跳:“昨天你已经问过八次护士小姐了,眠眠现在身体状况都在好转, 只要恢复好了总会醒来的。”
“话虽如此……”谢衍当然是懂这个道理的, 可是一看到躺在病床上穿着病号服虚弱的弟弟, 他就忍不住胡思乱想, 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周思衡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你要是实在担心,不如去看一下蔡兴耿那边的情况。”
比起在医院里被照顾的安好的江眠, 目前仍旧被扣留在警察局里的蔡兴耿对于他们来说才是最大的威胁。
那天地下室当中只有江眠和蔡兴耿两人,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当天那间昏暗的地下室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此时当事人之一的江眠正因为重伤昏迷不醒中,警局方面虽然对蔡兴耿进行了单方面侦讯,录取了蔡兴耿的口供,可单凭他一人之词,并不能完全作为参考的依靠和凭证。
所以警方那边,也在等待受害者江眠醒来。
“早就去了。那边我看的死死的, 就算蔡兴耿变身成一只蚊子,也无法偷偷溜出来。”
这话并没有什么可信度,周思衡并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他们以前也信誓旦旦地表示能够守护好江眠,可小家伙仍旧受到了不小的欺负, 过的太委屈。
不止谢衍拍了人手在外监督守候着,周思衡自己也派人行动了起来。
黄思源被找到的时候衣衫褴褛蓬头垢面, 早已经没有了昔日里光鲜亮丽的顶流女明星风范。
那模样比周思衡之前在医院病房内见到的还要凄惨。她穿着衣不蔽体的衣服,身上是遮掩不住的可怕痕迹,周思衡根本不敢想,若是江眠那天行动失败了,一个人与蔡兴耿对峙的他……
周思衡强行把这些不吉利的想法摘出大脑,转而回头看着还躺在病床上挂着吊瓶的小家伙,叹息着伸出手,提江眠掖了掖被子,随后握住小家伙冰凉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