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甚至他淡然的表情都未曾变过。
阿烟光顾着看他的脸,没注意到男人袖子下的手一直紧紧的攥着,胸膛剧烈起伏后又被他狠狠压住。
“嗯,我知道了。”
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反应,阿烟尴尬的挠头,最后和他道了句晚安就准备去休息了。
本想让齐誉住杂物间的,可是阿烟没敢说,自己抱着被子灰溜溜的去了小房间,躺在床榻上睡不着。
这里长久不住人,有股发霉的味道,即便阿烟提前收拾好住着也没有自己房里舒坦。
翻了个身床板子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阿烟不敢乱动了,闭着眼睛赶紧睡觉。
阿烟很快就睡着了,所以没听见旁边房里传来细微的声音。
胡岩几人从窗子翻进来后齐齐行礼,齐誉抬手比划了一个嘘。
后半夜屋里凉爽,正是最适合的温度。可齐誉额头冒汗,顺着他挺拔的鼻梁往下滑落。
胡岩惊讶,再看齐誉的手心,已然因着手指用力抠出血珠子。
“三哥,难道又毒发了?”
每个月都要发作一次,毒发时全身骨骼绞痛,脏器甚至都像是要被人捏爆,而且眼睛也会短暂失明。
这些胡岩都知道,再看齐誉的眼睛,胡岩断定毒发的日子提前了。
齐誉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淡声道:“临走之前给你们安排好,为何不听话?”
他语气淡淡的,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可是几个人浑身一颤。还是胡岩顶着压力,解释道:“三哥,我让其余人都回漠城了,只有我们五个来寻你,且没被瘴气困住。你看,大家都好好的。”
说完胡岩使了个颜色,李四几人都走近一些,让齐誉辨别气息。呼吸稳健肯定是没事,齐誉刚要点头,便听见一个人低低的哼了一声,再然后似乎喷出一口血。
隔壁房间内,阿烟听见什么动静,腾的一下起床,摸出枕头下的菜刀。
这全是本能反应,甚至不用思考身体自己就跑了出来,直接来到齐誉房里。
房间灯火通明,身形纤细的少女拎着一把菜刀,杏眸还带着迷茫,愣愣的看着众人。
胡岩吓了一跳,低声凑在齐誉耳边报告情况,末了还说了一句:“小姑娘还挺厉害。”
话音刚落,阿烟缓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啊,还以为是有坏人半夜来我家了,你们继续,继续。”
说完快速走了,所以她没看见,齐誉修长的眉眼染了几分戾气,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膝盖,吩咐道:
“去查查,看都有谁半夜来过。”
有那么一瞬,胡岩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什、什么?”
这怎么查?
方才吐血那人抹了唇,白着脸强撑着自己:“王爷,属下没事。”
“本王是看不见,但不是傻,”齐誉眼神发冷,看向那人的方向道:“怎么弄的?”
见瞒不下去,胡岩只能如实禀告:“入林子后没被瘴气毒到,但没注意让蛇咬了一口,已经将蛇毒吸走了,还吃了解毒丸。”
“王爷,属下无碍。”即便齐誉看不见,那人也规矩的行礼,“属下再修养几日便能痊愈。”
说完屋里安静下来,上首处的齐誉没说话。郝仁觉得屋里变得冷飕飕的,于是壮着胆子抬头偷觑齐誉。只见男人衣着随意,端坐在椅子上,浑身散发出摄人的气息。
他们这队人是齐誉的心腹,十分得他看重,甚至为了他们的性命,不愿意让他们入瘴林。对齐誉,他们是既敬仰又钦佩,唯命是从。
“三哥,”也就胡岩敢这时候敢搭话,“听说南疆人擅解毒,不若让方才那位姑娘帮郝仁看看。”
郝仁虽然吃了解毒丸,但并不对症,只能解除部分毒性不让其攻心罢了,如果能看看大夫,再吃点药,说不定明天就好了。
虽然不知道为何自家王爷会和南疆少女成亲,但胡岩相信只是权宜之计。
毕竟跟在齐誉身边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亲近任何女子,哪怕暖床的丫鬟都没有。说不定只是收了那姑娘当随行大夫罢了。
只是说完这话,齐誉立刻回答道:“夜深了,明早再说。”
胡岩:!
怎么回事?为何感觉三哥护着那个女子?
不对,一定是错觉,说不定是三哥另有打算。
本来胡岩有重要的事想和齐誉说,但想了想还是让他早点歇息。至于他们几个,随便找个地方窝着就成。
一夜好眠。
第二日阿烟起床,打着哈欠穿好衣裳。
昨天办喜酒用了不少水,估计水缸早空了,今天得挑水。还有木柴,也得再劈一些才行。
合计着要干活,阿烟换了一身长衣长裤,简单收拾好推门走出去。
只是刚走出堂屋,她就站住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