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2/2)

许是注意到她的视线,他掌心的钥匙被手指抵着转了一圈。

李羡收回视线,“这就要?把车开走吗?”

淡淡讥讽的口?吻,不着痕迹地将话?题转移。

“嗯。”孟恪懒声,“否则没有接送你的借口?。”

李羡抬眼。

他垂眸,“明天?几点下班?”

宽驳领的挺括风衣,沉稳贵重,穿在他身上,未免与这张轮廓分?明的脸太适配。

“你可以?来?接。”李羡启唇,声线很松,“但我?不一定上车。”

孟恪挑眉,轻轻颔首。

没有为难的意思。

他去接,她来?与不来?都是她的选择。

路灯在他身后,冷白光线分?割脸颊明暗,眼神太深,像潭底邃渊,沉闷的水流暗涌。

李羡轻微地无所适从,收回视线,后退半步,“我?走了。”

她转身,抬手整理挎包,豫备从车后绕过去。似被风带走的落叶的背影。

孟恪摸兜,指腹探到烟盒微涩的触感,无形的细线牵动,脚步急急地朝前?迈两?步,这只?手抽出?口?袋,伸出?去。

李羡已经走到车尾,觉察身后脚步声,没来?得及反应,被捉住手腕,她回头。孟恪垂眸,盯着她被自己牵动的手臂,稍一顿施了些力道,将人带进怀里?。

扑面是熟悉的干燥烟丝与茶叶的香气,稳重广阔,她几乎是撞进他的胸膛,连带着心脏一起震颤。

成年男人的体型,比她宽阔一圈,手臂在她腰后拢合,严丝合缝镶嵌的意味。

孟恪低头,伏在她肩侧,压抑克制的声线在颊侧拂起热息,“很久没见了。”

【精修】

秋夜冷冽的风卷起落叶, 叶片卷脆,窸窣作响。

整个人被围笼住,风声骤然停止, 李羡耳边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垂落身侧的手臂抬起,她用力推开他。

“我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 但这?一年半里我一直当我们是离婚状态,官司都打了不是吗。”

“羡羡, 律师拟材料前就知道不可能胜诉。”

“感情破裂照样可以?提起第二次诉讼。”她抬头看着?他,“我们已经没有感情了,不是吗。”

孟恪眸色幽沉, 大抵不能相信。

嘴唇绷成?薄仞似的笔直的线, 孟恪黝黑的眸底翻涌震撼。

“这?两?年?足够你忘记我了?”

“既然已经分?开两?年?了, 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因为事情已经到了结束阶段,我们也该回到正?轨。”

“短短的一年?而已, 不至于?用一生怀念吧。我放下了,希望你也能放过。”

孟恪眉头皱起。

李羡转身,向马路对岸走去,逐渐拉开距离。

像一团蛛丝,逐渐解开,成?为细细的一道线, 越来?越薄瘦,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断开。

小区入口很窄, 有保安亭, 她将托特包挎上肩头,很快走过去, 一转身,消失在围栏之后。

不知道在风里站了多久, 孟恪回到车里,从座位中间的储物箱里摸出烟盒,抵开盒盖抖出一支,打火机点燃。

一种需要尼古丁平复的心?情。

车窗半落,青雾散溢,露出冷淡的略显烦躁的面庞。

最近总是目送她的背影。

这?份抗拒不难理解,毕竟这?么久,她没见过他。

“分?手?”之后的春天?,到她父亲治病,中间大概三个月,两?人见过几次,这?种事只要他有心?,不至于?这?么久没联系。

最后一次正?式出现在她面前,是在京市某医院。

那段特殊时间,病痛、疫情制造的焦虑冷躁,使人与人需要相互,汲取温度,关系缓和许多。

大约是第四天?,还是第五天?,他抽空去医院,李羡不在,只有刘红霞和护工在照顾病人。

见他来?了,刘红霞热情地张罗座椅和水果。

这?位是个很坚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