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弦月,这轮月亮已经?走到了末尾。
第?二日,皇帝大怒,数罪并罚,再次问罪向家,之前强抢民女折腾老百姓的事也一起拿上来说事,给了向家上下一个大逼窦,向家推了个目前来说最不重要的儿子出来顶罪,当?场给整流放了。
向家伤筋动骨,而且事情是越挖越深的,显然并不打算流放一个就此打住,扯着?藤蔓带出瓜,在较着?劲,显然,皇帝打算给向家一顿教训,知道什么叫天家威严。
而比罚他们更难受的是,二皇子被立为太子了,这估计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二皇子扮演着?亲爹舔狗爹宝儿这个角色,成功的做到了应有尽有。
沈鸿水涨船高,完全在鸡犬升天的范围里,成功的当?上了左庶子。
林飘虽然知道沈鸿升官了,但一听这个名字有些疑惑:“这是做什么的,名字听着?不太威风。”
沈鸿道:“伺候太子的。”
“嗯???”林飘疑惑jpg
“逗你的,名义?上的伺候太子的,劝诫太子日常行为,是东宫中的侍从官,实际就是一个名号,过往曾跟着?陛下的左右庶子,有的负责管理翰林院,有的负责管理考试院,不一而定?。”
“哦哦……”原来是一个太子党的身份证,能被选作这个的,基本?都是被认定?为太子党的核心人员了吧?
“这是个好升的位置吗?”林飘好奇的问,他对这些官员体系是真的不太明白,太庞杂了,里面又?充满各种可活动的空间,但他知道一点,就是有些位置本?来就是升官席,有些是冷板凳,之前沈鸿被丢去当?水利郎,就是典型的冷板凳,虽然是兼职水利郎,没剥夺他翰林院的身份,但依然是个冷板凳。
“这个位置还不错,陪太子读书。”
林飘挑了挑眉,陪太子读书,那太子一当?皇帝,岂不是就要跟着?当?重臣了?
“你可辛苦了。”林飘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不辛苦,只是我年纪尚轻,资历不够服众。”
“可你就是到这个位置上来了啊,你就是这么厉害的人,他们不服憋着?。”
沈鸿听他如此说,轻笑出声:“是,不服憋着?。”
他虽年轻,但在二皇子手底下走一遭,再过两三?年便没人再能说他的资历了,有能力,有资历,年轻便不能作为一个阻碍他的话语了。
林飘在心里摇摇头,心想这个时代的人怎么会不短命,结婚结得早,升职升得慢,十几?岁就要养家,职位两三?年才看得见一点变动的希望,熬得皮都皱了才能得到认可,觉得此子终于成熟稳重了,换谁心态不崩。
“幸好你机灵,不然这般苦熬,人都要给熬老了。”林飘怜惜起沈鸿来。
沈鸿听他这般说话,便想,林飘爱他好看,想要他容貌常盛,便笑道:“不会老。”
两人想不到一路,却?很谈得到一路,你侬我侬的冒粉红泡泡。
向家的事在以摧枯拉朽的速度推进着?,皇帝开了一个头,二皇子,不,现在是太子了,太子自?然会用尽一切办法拔出向家的势力。
太子忍到现在,突然发作,是抱着?一鼓作气把向家打残的心在操纵局势。
林飘心想太子赢定?了,天时地利人和,还把时机稳稳抓在了手里,自?然没有心软退让的道理。
结果向家还真命大,这种天罗地网也硬给他们逃过一劫。
边境又?有战事了,而且没有任何铺垫和宣战,直接集结大军偷袭,一路打进边境,两天传了两道消息了,第?一天说边境防线破了,第?二天便说他们挥师南下,已经?攻破了一座州府,在当?地盘踞驻扎,蓄势待发。
这个消息无异于五雷轰顶,不让敌人过边境线是底线,因为一旦过了那个线,就进入家国破碎的概念了。
陛下震怒,朝堂哗然,百姓惊慌,惊慌之后便是反扑的愤怒和憎恨,恨不得马上将那些外?邦铁蹄驱赶出大宁国土,将他们挫骨扬灰死无葬身之地。
这个念头一起,战意便格外?浓烈。
向家有了发挥的地方,也没办法再揪着?不放,向家乘此机会辩解,他们招兵买马本?就是为了防备今日,之前虽然胜了,但他们知道外?邦窥视大宁的心依然不死,正是明白他们的狼子野心,才会私底下如此行事。
向家这样说皇帝还能怎么办?给他们放出去打仗去了,顺便训斥了他们一通,叫他们一定?要戴罪立功,如此才可赦免。
其实就是给他们吊胡萝卜,但这块胡萝卜是真实的,只要这一仗打得够好,便过往不究。
皇帝毕竟也怕向家发疯,打不死还想捡起来用,自?然要给他们点好盼头。
就这样,向家又?活了。
戚家为主力军,向家部分听从调动,向大将军还保留部分自?主权利,带着?二柱这个杀才,奔赴战场去了。
去年战事结束,林飘以为一切都平稳了,只剩下内部斗争了,但这么快战事又?起,林飘这才感?觉到,大宁没这么稳固,这是一个风雨飘摇的时代,一切繁华,锦绣堆地,都是脆弱的。
“飘儿心中不安?”沈鸿轻声问。
林飘把自?己的想法和情绪说给他听。
“飘儿,会没事的,虎臣能赢,我也能赢。”
林飘微怔,点了点头,这个时代不是他的家,乱或不乱都是命数,他们活在这小小的船只上,过去是他先?将船划了起来,每个人都在奋力的向前,才走到了今天,往后只要沈鸿能赢,虎臣能赢,他们每个人都做着?自?己的事情,不断的经?营下去,这艘船就能一直安然的驶向前方。
“同舟共济。”
沈鸿点头:“是,我们自?然同舟共济。”
对于二柱又上了战场这件事,二婶子并没有?多担心,毕竟二柱在这方面是相当的对口。
给二柱收拾上东西,带上平安符这些东西,把?人送出门,二婶子忍不住感?慨:“这小子真是没缘分,这婚事又黄一桩。”
“又?又有?人找上门来说亲了?”林飘心想没听见二婶子说啊。
“还能是谁,向?家呗,说了一桩亲事,是他们手底下一个将军的嫡女,我是不想理睬的,他们偏要凑上来,我不喜欢,二柱也不喜欢,便也没回来说,反正想着成不了,看他们能磨到几时去,结果没多久向?家就出事了,现在又要打仗去了,本来我也觉得这婚事并不好?,现在倒显得是我二柱没这个命,遇着婚事中间就要出事!”二婶子心情很复杂,显然她?很不喜欢这桩婚事,但如?今平白被打断了,又开始忧愁起来二柱是不是命带孤寡,不适合谈婚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