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就算是不付款,宋洇也可以随便拿走衣服。
故而郑嘉阳付款的行为举动不亚于自取其辱。
郑嘉阳显然是知道,嘴角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心头瞬间生出几分恼意。
“郑少,这——”一旁的小明星没什么眼力见,懵懂地开了口,反应过来才姗姗地笑。
郑嘉阳面上更加不好看。
“宋洇,你是不是非要跟我过不去。”郑嘉阳上前一步。
他本就生得高大落拓,此时逼到少女跟前,阴影便全然将宋洇笼罩住,压迫感十足。
“没。”
宋洇只是纯粹地不喜欢郑嘉阳这个人。
“你这是在羞辱我。”笃定的话没什么起伏。
郑嘉阳自负又骄傲,一而再地在宋洇跟前丢面子,哪怕是再好的脾气都被锉磨。
宋洇不发一言,至始至终都扬着清浅的笑容,倒像是个冷眼旁观的看客。
“郑嘉阳,麻烦让开,我们要走了。”
她漆黑的眼眸纯洁无暇,却也有叫人无法拒绝的威慑力。
郑嘉阳没动。
宋洇倒是懒得计较,带着黎潇扬长而去。
“宋洇。”
身后又是男人的声音。
“我有你追的那个穷小子的电话。”
“不就是羞辱人吗?你会,我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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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自是一派繁华盛景,广厦华宇,车如川流。
市中心的君晤会所尤胜。
水波般的灯火,高朋满座的隆重,郑嘉阳订的雅间合上门,喧嚣瞬即被隔绝在外,只剩下光怪陆离的灯光照亮一排排价值不菲的高度数酒水,像是梦游人遭遇的奢靡梦魇。
傅晏接到电话时尚在新找的奶茶店打工。
找他的是之前兼职的带班,让他现在立刻过去。
他隐隐料到不是好事,拒绝了。
下一秒,手机震动两声,置顶给他发了消息。
【因因:过来。】
秋日风寒露重,黑色冲锋衣在行动时无意褶皱。
傅晏下了出租车,便径直迈入会所。
飒飒北风被扔在后头。
骨节分明的苍白手指落在最后一道门上,把手随着手劲儿按下,发出解锁的“咔哒”声。
一切映入眼帘。
“哟,来了。”
郑嘉阳身边的小明星还在,宋洇却叫黎潇先行回家。
两个人分坐在雅间的左右两块沙发,遥遥相望。
白色西装的男人搂着情人的腰,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嘴角努了努门口,语气依旧风流。
“宋大小姐,看,你毕生的耻辱来了。”
在诡谲的昏暗雅间,有人这么说。
宋洇看向傅晏,还是第一次见他穿冲锋衣,黑衣黑裤,碎发因为来时仓促散乱得明显。
她很少见得没打招呼,就是看着他。
“傅晏是吧?”郑嘉阳来了兴致,丢了一旁的小明星,双腿交叠,撑着下颌玩弄深色玻璃茶几上的骰子。
一投,骰子螺旋一般兜转,然后倒地不起,露出最后成定论的点数。
墨蓝的六。
绝佳的好运势。
傅晏没搭理他,走到茶几旁,垂眼扫过嚣张的郑嘉阳,然后将目光落在黑裙少女的身上。
“宋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