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直霄和?他目光对?上,方才他的视线牢牢盯在诗怡握着他的手,并没?有逃过谢时序的眼睛。
诗怡给?他介绍:“这是?林直霄,现任东宫詹事,就是?直上云霄的直霄。我跟你说,这小子的名字当年还是?我取的呢,命运带来的缘分真的好神奇。”
林直霄无奈地笑?笑?,诗怡逢人?就要说起这事,他都已?经习惯了。
他先欠身行礼:“谢学士安。”
谢时序之前的编制是?正四品右庶子,诗怡被册封为太女后,他和?沈茝的品阶都抬到了从三品,自?然在林直霄之上。
因此,谢时序只需微微颔首,就算是?互相见礼。
他顺着诗怡的话往下说:“他年少有为,倒不?负殿下慧眼。依臣看?,假以时日,直霄必成国?朝栋梁。”
林直霄好像被人?打了闷拳,太女是?君,他是?臣,她用这种语气调侃他没?问题,还算是?表示看?重;
但他和?谢时序同为东宫属官,只是?对?方位阶高?些,却还不?至于用上长辈口吻吧?
林直霄有些郁闷,他跟在诗怡后头走。而平时经常和?他聊天的殿下,注意力几乎都在谢时序身上。
她和?他聊起他的身体情况,以及这一路的见闻,时不?时就有笑?声传来。
诗怡:“我先给?你放三天假,你好好休整一下,再来东宫复职吧。”
谢时序余光往后暼,婉拒了放假提议。
“东宫事务繁杂,臣该早些为殿下分忧。这些年交予旁人?,臣总有些不?放心,唯恐他们与殿下默契不?足,您用起来没?那?么得心应手。”
林直霄:?
他忽然有些牙酸,接话道:“谢学士的这份忠心,实在叫人?动容。只是?,既然殿□□谅您辛苦,学士还是?回府歇着吧。臣虽不?才,在沈学士的指点下,也能勉强应付。”
在邺朝,左庶子、右庶子的官位尊称都是?学士,诗怡听他们说来说去,总有种遍地大学生,清澈又?愚蠢的感觉。
谢时序转移话题:“都提到阿茝了,她今日怎么没?来啊。总不?能是?被封了国?公后,就看?不?上臣了吧。”
以他们三人?共同长大的情面,这点玩笑?自?然开得起。诗怡就和?他解释,阿茝太忙啦。
今天她鸽掉的那?个会面,还得由沈茝去找个藉口,沈家那?边的事,也还有一点收尾工作。
沈茝这些年,已?经完成了从世子到侯爵,再加封为国?公的三连跳。这是?沈国?公主动上书,求陛下允许沈茝袭爵。
毕竟从沈茝归来后,沈家总是?“意外?连连”,而那?些来调查的官吏,给?出的结果和?当年调查沈茝父母事件的答覆一模一样。
查不?出,不?知道,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如此,国?公哪里还不?明白沈茝的意思?自?然是?带着他从前看?不?上,却也因此逃过一劫的子孙旁系远离大兴城,只求能留下一脉香火。
沈茝自?然是?默许了,她以后可不?会祭祀祖宗,毕竟那?些牌位在她父母出事时,也未显灵相助啊。
谢时序听完后,心中就有数了。
原来是?他不?在大兴城,沈茝又?要处理外?务,才给?了林直霄上位的机会啊。
但他现在回来了。
用殿下说过的形容词就是?,大牌回归,就没?平替什么事了,早点退下吧。
诗怡总觉得最近怪怪的。
她手底下的两个高级打工人——谢时序和林直霄, 这两位最近突然?爆发出?极其强烈的工作热情,不光他们份内的活做完了,还积极扩展业务,走到哪里?, 加班就卷到哪里?。
身为他们的boss, 诗怡在浅浅感动过之后, 又有些迷茫。
她问顾朗:“是不是该给他们涨工资了?”
官位、品阶这些不好轻动,但福利待遇还是?可以往上升的嘛,拿到手里?的最重要。
诗怡盘算着,如果要涨,她可以先漏个口风,然?后留到年底登基时一起涨。
到时, 整个东宫团队就会升级会皇帝近臣,迎来一轮比较大幅度的普涨,小谢、小林和阿茝三人,也算是?握有“原始股”了。
顾朗笑了笑,他们哪里?是?想涨工资,是?想升职调岗,转变发展方向了。
不过嘛, 他可不会点破这件事。年轻人之间的恋爱, 还是?得由他们自己去谈。
眼?下最要紧的,是?诗怡的十八岁生辰宴。
皇帝年底将?要退位的小道消息已经流传出?去,吃瓜群众议论纷纷。在大众印象里?, 候选人一定要熬死皇帝才能登基, 谁会在活着的时候就对皇权潇洒放手?
好吧, 你?们父女俩关系好,谁当皇帝都差不多。
大家心态都很?平和, 只?有在顾朗和诗怡间反复横跳的官员破防了。
怎么会这样?好家伙,原来他们之前的“观念不和”全是?演出?来的!他们宁可自断臂膀、互相使绊子?限制皇权,也要反复试探众位大臣的站队态度。
他们还以为?走进了真实?的权力斗争片场,出?谋划策是?真的,两面三刀也是?真的……所以,他们自以为?的“尽在掌握”,在这父女俩眼?里?,都如同小丑一般吗?
嗯……要诗怡来说的话,差不多吧,不过他们弄反了主次矛盾。
限制皇权才是?主要目的,试探他们纯属顺带,只?是?没想到效果比想像中更好,这波朝廷不稳定因素清理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