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胸膛贴地的少年,她终于顿住步伐,却连眼光都浪费施舍,慢着声说:“如果我是你,现在就该去父亲面前表忠诚,而不是冒着膝盖报废的风险,跪在这求那叛徒的赃物。”
女人声音不大,但周围过分安静,才能一字不落传入容沉玥耳中。
叛徒?
他们为了能“名正言顺”继承养父留给她的位置,使劲往她头上扣了这种莫须有的污名?
女人仍在继续,对于给容沉玥泼脏水这事,她表现的相当热衷和激动,金玉堆养出来的富贵气质此刻崩得所剩无几。
“你闭嘴!”
少年沙哑厚重的嗓音如砂纸刮磨。
跪得四肢发麻头脑昏沉,他心里愈发清醒和绝望。
喝声打断女人,少年挺直腰板,抬眼望着头顶铜色牌匾,咬牙道:“温玲,你一个温景宏养的下贱货有什么资格说玥哥叛徒?!”
枝头鸟雀被惊醒,嗡鸣一声扇动翅膀哗啦飞起,掀动满枝春叶,翻飞迭影。
容沉玥目光掠过温玲化着浓妆的脸,最终定在少年面庞。
印象里鬼灵精的小朋友忽然抽条长大,面团似软绵的脸瘦出分明线条,眼下染着许久未眠的乌青,满身颓唐。
才失联一夜,明明昨天上午还见过的顾怀笙,现今却长成了这般令她恍然的样子。
容沉玥扯掉一片绿叶,搁在掌心细看。
她终于察觉到哪里奇怪了。
温景宏陷害她那晚澳城犯秋老虎,气温燥热无比,就连树叶也开始泛黄,可躺在她掌心中的这片,翠绿青嫩。
指尖微微收紧按在日历显示的日期上。
年份不对,月份不对,她居然——死了整整一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