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的声音,林错慢慢的回过神来了,心底的慌乱慢慢散去,却还是说道:“怕倒不是很怕,我只是担心,这件事发生在闹市区,又伤了人,更死了两个,这样一来,警方又成了媒体讨伐的对象,对我们的工作会造成很大的阻碍。”
这一点江疑也想到了,但却没有那么担心。
“我会请我爸帮忙。”他笑了笑,像是安慰她:“你大概还不知道自己公公婆婆有多厉害,有他们开口,那些媒体不一定敢报道这件事。”
林错心里一动,看着他,心头的紧张忽的就消散得无影无踪,笑了笑:“那我以后怎么好意思见他们呀?”
“有什么不好见的?”江疑理直气壮:“江家还没出过你这么厉害的儿媳妇,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一个需要公公婆婆出手帮忙的儿媳妇?”林错自己也笑:“他们不怕我用顺手了啊?”
江疑又笑:“他们求之不得。”
林错笑了笑:“你这话要是传到他们耳朵里肯定会骂你。”
“不会。”江疑握紧了她的手,目光却始终看着前面的路:“我喜欢的,没人可以左右,你那么好,谁能不喜欢?”
林错心里暖洋洋的,得一人如此,老天对她还算有点施舍。
虽然这么说着,但这样暧昧的气氛却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落河街到了。
虽然警方很快就赶了过来,也将现场隔绝了出来,但闹市之中,伤人者犹如鬼魅,又死了人,这件事根本不可能简单,林错他们到的时候,落河街已经被人层层围了起来,就连林错他们走进去都用了点力气。
他们没来,案发现场是不能被破坏的。
“伤情如何?”虽然已经知道了大概,但江疑还是问了一句。
“一共伤了二十三人,死亡两人,重伤五人,余下的不同程度受伤,但性命基本能保住,重伤者之中,有两人性命堪忧。”
若是熬不下去,就这一场,会出现四个无辜的受害者。
江疑和林错同时觉得有点头疼。
“凶手呢?
江疑扫了一圈却没看到伤人者,不由得皱了皱眉。
“死了一个。”民警说道:“本来以为能活的,但速度太快了,没等到救护车来。”
他说着指了指人群最前面的一个人:“这位先生是医生,要不是他看出不对劲,在我们用电棒击晕了凶手的时候施以抢救,剩下两个凶手可能都……”
那医生手上全是血,身上也沾满了鲜血,此刻喘着粗气,神情间也满是紧张,见江疑和林错看过来,他大呼了一口气,赶紧说道:“两位警官,我看他们有吸毒的迹象,我家中有急事,已经通知医院和相熟的同事了,我现在能回去了吗……”
江疑刚要说话,那人又急切的说道:“我妻子正在分娩,父母公婆皆不在身边,我要是还不在……”
江疑看出这人眼里的恳求,如此情况下还能参与救人,足以看出他的品性,他看向身后的人,不认识,但还是嘱咐道:“叫人送这位先生去医院,等他妻子安顿下来了再做笔录。”
那医生差点喜极而泣,他救了人,更是本能,明明是好事,可救了人这些警察却不让他走了,非要等领导来了问话,还要做什么笔录,虽然他理解,可非常时期,他实在是心急如焚,如今有人说了这话,他忽然就热了眼眶。
“谢谢您。”他朝着江疑点头,转身就走。
江疑点了点头,道了一句:“该说谢的是我们,赶紧走吧,希望你妻儿平安。”
医生一走,江疑的目光却落在了人群中的其中一个,不由得皱起眉头。
那人他认识,林错也认识,熟悉的很。
林错发觉不对劲,朝着江疑的目光看了过去,也不由得皱了眉头,有些震惊,意欲过去。
但那人却轻轻摇了摇头,若无其事的打了个手势,那手势江疑一时间没看明白,但他却感觉到身边的林错身体忽然就紧绷了起来,甚至一把抓住他的手,轻声说了一句:“别去。”
江疑皱眉的空档,那人已经不见了。
“怎么回事?”他看向林错。
“那是我哥教我的手势。”两人转身,朝着尸体的方向走去,林错压低了声音:“意思是,危险,不要轻举妄动。”
遇害
人多口杂,在听完林错那句话的时候,江疑虽然诧异却也没有再多问,两人很快朝着死者的方向而去。
任远并没有跟江疑他们一样先跟民警交涉,而是第一时间就去看了尸体。
只是如今江疑却觉得不对劲,他站在那里,跪在地上,虽然没有动作,却给人一种慌乱和狼狈的感觉,江疑越走近越意识到,他的一只胳膊是在发抖的。
“怎么了?”林错也敏锐的发现了他的异样,询问着看向江疑。
任远在人前永远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很少有过如此失算的样子,江疑皱眉摇了摇头,示意林错先别说话,两人继续向前走去。
在任远面前有三具尸体,肉眼可见的血肉模糊,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受害者哪个是凶手。
徐长卿和刘檬已经在做尸体检查,刘檬也早就发现了任远的异样,但他现在根本听不进去别人说话,只是悲伤而愤怒的盯着面前的一具尸体,她想安慰,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先检查尸体。”徐长卿轻声说道,朝着刘檬摇了摇头,让她先不要打扰任远。
面对尸体有如此情形,徐长卿很清楚,死者绝对是任远认识的人,但从他的表现来,又不像是家人亲戚,那么,很有可能就是朋友或者熟人之类的。
江疑这时候也看出不对劲了。
他看着那具血肉不清的尸体,依靠他身上的衣服,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同时心上也拧了一下,一股莫名的难受涌上心头,他看着那略显熟悉的穿着,哑了哑嗓子:“孙文?”
这句话就像是一句开关,打通了任远的心门,一滴热泪忽然从眼中滴落,他看着那满脸血污却依旧无法瞑目,瞪着双眼似乎在等待什么的人,好似心脏都被人攥住了一样疼。
“是他。”他嗓子干涸而又沙哑:“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