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林错却开口了,她敛回深思,开口道:“就顺着这个线索,带孔柔和巴晓东回来接受询问。”
这话一出,大家都震惊了。
寻一诚和车宇目光相对,眼睛里皆传出一个信息:“握手言和?退一步海阔天空?”
薛文博诧异的看了林错一眼,很快又恢复冷淡:“别觉得我在无理取闹……”
林错扫了他一眼,转身,声音清淡:“这是工作,不是游戏。”
薛文博一愣,等林错出了重案组的门,他才问寻一诚和车宇:“她什么意思?她这意思是,我不把工作当工作,只会跟她闹脾气?”
寻一诚和车宇现在可不敢多说,两人打着哈哈,去找孔柔和巴晓东了。
半小时后,审讯室。
林错上下打量了一番对面的巴晓东,男人脸上还有些污渍,手上也是,身上还穿着修理厂的衣服,是正在工作的时候被带回来的。
“说说吧。”林错将打印出来的视频截图递过去:“这件事跟梁又辉之死有什么关系?”
巴晓东一看那截图就脸色一变:“你们跟踪我们?这是侵犯公民隐私!”
林错不回,那双漆黑的眸子只是盯着他,看的巴晓东心里发毛,有些不敢对她的眼神。
寻一诚找准机会,放缓了音调:“巴晓东,按理说,我们也查了,这一天不是你母亲的忌日,梁又辉又刚死,你们这个行为,的确很有嫌疑,所以你还是跟我们好好交代,若是一场误会,一切都好说,你说是不是?”
巴晓东垂下目光,一直盯着那照片。
林错敏锐的发现,他的情绪从看到这照片的时候就有了变化,那双眸子里的怒意逐渐升腾,嘴角紧紧抿着,应该是紧咬着牙关,能看到他下颌骨很用力的突出来。
她身子往前一倾,昏暗的审讯室里声音掷地有声:“你母亲的死,跟梁又辉有关,是不是?”
巴晓东瞳孔一震,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猜到了。
林错和寻一诚对了个眼神,寻一诚立马会意,他声音凌厉了几分:“巴晓东,你最好老老实实交代,现在,你和孔柔的嫌疑很大!”
“我们没有杀人!”巴晓东情绪激动的吼了出来,眼眶通红:“杀人放火的事情,我们干不出来!”
“那梁又辉和你母亲的去世有什么关系?”寻一诚乘胜追击。
“要不是梁又辉,我妈不会死!我恨那混蛋,日日夜夜都盼着他死于非命!可是我发誓,我没杀人!”
巴晓东情绪激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捂着脑袋小声抽泣了起来。
随时随地录音笔
另一间审讯室,孔柔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饶是薛文博和车宇两人对审讯这事儿做的炉火纯青,都被她这哭声哭的脑袋发麻。
“你先别哭了。”车宇又递了纸巾过去:“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和梁又辉离婚之后,他一直想跟你复婚?”
“我好不容易才逃脱的,怎么可能会回去。”孔柔哭着说:“可那混蛋一直威胁我,他不光动不动就上门骚扰我们,他……他还……”
虽然梁又辉已死,但如今想起来,孔柔还是忍不住浑身颤抖,话都说不出来。
车宇倒了杯温水过来,孔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两手圈着那杯水,喝了一口才仿佛找回了点气力。
“他上门威胁我,如果我不跟他复婚的话,他就……他就杀了晓东。”孔柔战战兢兢的说着:“他差点就害死申宇了,他连自己的孩子都敢杀死,他说会杀了晓东,肯定也是真的!”
“你们不堪梁又辉的威胁恐吓,所以先下手为强,杀了梁又辉,是不是!”薛文博看她心理防线步步崩溃,忽的厉声质问。
“没有!“孔柔身子重重一颤,手里的杯子也倒在了桌子上,水顺着桌子流到地上:“我们没有杀人!我们没有杀他!”
“你还不承认!”薛文博的声音吓得孔柔六神无主,她磕磕巴巴的:“两个孩子即将成人,我们怎么会杀人!杀了人要坐牢的!”
越是心理崩溃的时候越能看出她有没有撒谎,但薛文博和车宇都很清楚,孔柔大概没有骗他们。
孔柔目光涣散,带着哭声喃喃:“孩子以后要考公务员的,再苦再难,我们不会拖他们的后腿啊……”
车宇和薛文博一愣,旋即便明白过来孔柔这话的意思,可就梁又辉那些事……孔申宇要是想考公务员……
两人只是心中想了一下便重新进入主题。
“梁又辉死后,你们为什么要去墓地,我看你们当时的情绪都有点不对劲,你们是不是还瞒了我们什么?”
车宇简单的擦了桌子,又倒了杯水过来。
经过刚才那一出 ,孔柔的情绪稳定了许多,但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她上下牙齿打着磕巴:“张阿姨……她的死……跟梁又辉有关……”
说完这句话,孔柔又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她的脑袋埋在桌子上,肩膀不断的耸动着,从最初的小声抽泣,变成了后来的放声大哭。
她这一哭就仿佛打开了开关,再也停不下来了。
这人是有点审不下去了。
审讯用了一个多小时,重案组才从这情绪激动的两人的笔录中拼凑出了墓地之事的真相。
如孔柔所言,张春香的死确实跟梁又辉脱不了关系。
孔柔费尽心思和梁又辉离了婚,又遭受了梁又辉几次毒打才给孔申宇改了姓,娘俩过得很苦很拮据,巴晓东的出现无疑给了这娘俩一个强大的依靠。
更重要的是,虽然巴晓东是张春香的独子,但张春香对孔柔和孔申宇也是真心爱护,没有丝毫嫌弃,甚至对孔柔不敢再婚的想法没有任何阻拦,对孔申宇和对待自己亲孙女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