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2)

谢昀庭没料到她会这么问,平静地眼神里波澜微起,只一瞬便又恢复,“首先,我和姜医生熟识,其次,姜医生才貌兼具,我似乎找不到比你更适合的人选”。

“明白了,我是综合考量后的最佳人选,既然如此,那签约吧”,姜南溪看了眼桌上的婚姻协议,表现的对谢昀庭的答案很满意。

“不看看内容?”对于姜南溪的爽快,谢昀庭多少有些意外,在她提笔前专程提醒一句。

“不必了,谢总如果有意坑我,我一个未经世事的就算读万遍也读不透”,姜南溪捏着手里的笔,快速划过自己的名字,协议的内容她是一句未看,这对她并不重要,签第二份时,她像是想起什么,停下了笔,“谢总,我有个要求,结婚可以但是不可以占用我太多时间,我工作以外的时间属于你,可以配合”。

随着谢昀庭一声“好”,姜南溪手起笔落,两份文件签署完毕,递还到他手里。

“谢总,再问一句,我们这只是角色扮演,不会动真格的吧?”姜南溪看着谢昀庭在备注栏里补上她刚刚提的要求时,终于想起了来时准备的一个问题。

谢昀庭笔停在纸上,肩膀微微颤动一下,像是笑了一般,问的这么直白,只差问会不会睡在一张床上了,白纸黑字的合同内容一点不看,口说无凭的答应却信的实诚,还算是他认识的姜南溪。

良久他一言未发,笔尖的墨晕染开来,在名字最后留下浓重一笔,才又缓缓开口,“会不会动真格,全看你”。

领证

直到离开别墅,司机送她回到酒店,姜南溪还在思考那句意味深长的话,“会不会动真格,全在你”,为什么是在她,难不成他笃定了自己会离不开,还是说协议里写了什么让她有卖身契之类的话。

到这里,姜南溪才后知后觉地脊背发凉,快速的翻看了一眼协议,无非是财产如何分配一类的条款,这些跟她毫无关系,再往后翻了几页,大概是交待谢昀庭的婚前财产有哪些,越往后读越无趣,干脆翻到了最后一页签字的地方,备注里除了她说的那一项,谢昀庭没有任何添加。

她把协议书收进箱子里,没再打开。

手机有来电提醒,姜南溪摸过手机看了眼,尾号四个9除了他也没有别人,她接起电话,“谢总,有事吗?”

“明早八点,司机来接你,临湖区民政局见。”

“好”,姜南溪答应的干脆,已经到了这一步,开弓没有回头箭,只是谢昀庭公事公办的语气,多少让人不太舒服,他这个人怎么总是能把重要的事说的云淡风轻。

“号码记得存一下,以后有事直接打这个电话”,谢昀庭又多说了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姜南溪盯着屏幕上的数字发愣,他还真是料事如神,不过这号码都长的这么特别,存不存有什么区别?

她偏偏不按照他的意愿,反倒是要这么快迈入人生的新阶段,即便是契约婚姻,也在此刻更占据她的心思。

此前她没想过婚姻的事,学医的生涯忙碌而又充实,并且父母各自为家,她并不觉得婚姻能给人带来什么长久的幸福感和安全感。

而现在突然闯入,她内心又有种说不出的复杂,许嘉遇在值夜班,这一晚并不平静,姜南溪送去的宵夜放在她的办公桌上,甚至没来得及吃便又被叫走。

临床医生的忙碌姜南溪理解,于是她又满怀心事回到了酒店,一觉睡到天亮。

临出门时,想到也算人生大事,姜南溪花了些时间打扮了一番,她的衣服多款式简洁,颜色也很单一,浅色居多,却没有一条适合结婚的裙子。

勉强翻到一条春夏款奶油色长裙,浅色短款外套,整个人看起来清纯感十足,再加上她嘴角稍微牵动,白净的脸上铺上些许阳光,便觉得这个人由内而外有种春日的温暖惬意感。

司机载着她到了临湖区民政局时,谢昀庭的车已经等在门口,隔着窗远远地便看到姜南溪下了车,他解开西服外套,扔在后座,一身白衬衫不疾不徐地下车往姜南溪走去。

民政局9点开门,作为当天第一对新人完成结婚仪式,姜南溪回医院上班,谢昀庭奔赴香港。

这一天,晚春3月31日,天气晴朗,宜婚,无人知晓。

姜南溪的结婚证塞在包里,好像给了她隔绝外界干扰的屏障一般,一整天她工作的效率提高了不少,甚至还抽空了解了现在眼科中心各个课题组的现状,在德国的时候她的主要研究方向是关于先天性眼病基因治疗相关,四年的学习和研究生涯告诉她,这是一个持久性的课题。

回国时,她曾考虑过去相关的国家重点实验室继续课题研究,但终究是少了一点点勇气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再成长一次,那天她还跟许嘉遇调侃,“我回江城是因为我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

许嘉遇一边调侃她受了自己的影响戏精附体,一边说她们两个大抵可以结伴过完后半辈子。

许嘉遇和姜南溪不同,她的父母十分恩爱,父亲对母亲的宠爱,让她一度很绝望,照着父亲的模板她是找不到另一半的,这一晃也就到了二十七八岁的年纪。

如今姜南溪先一步告别了她们结伴而生的生涯,她确有心虚,约了许嘉遇晚上一起吃饭。

在沈教授组里她选的课题更偏向于应用与治疗,与她此前的知识背景稍有出入,课题组也是处于起步阶段,她查阅了一天的文献,给在德国实验室的同学发了封邮件后,才发现时间已经过了八点,许嘉遇坐在实验室门外不知等了有多久。

姜南溪一出门便发现了她,“来了怎么没叫我”。

“也没来多久,看你这工作投入状态,我有种回到了五六年前我们还读研那会儿”,许嘉遇难得感慨了一句,“最近你爸没再安排你相亲?”

“以后应该用不到了”,姜南溪抱着这个结婚证一整天,总算有了分享的出口,她将红色的本递给许嘉遇。

许嘉遇像是接了一个烫手的山芋一样,左右两只手来回换个不停,迟迟没有打开,“姜南溪,你快告诉我,你是买了一本假证来骗你爸的”。

“打开看看”,姜南溪拉着许嘉遇往外走,八点的医学实验室里还有不少人。

许嘉遇从姜南溪的眼神里找到了些许肯定的味道,欢迎加入药物而二起屋耳爸以追更翻开了结婚证,红底白衣,一对璧人的照片跃然纸上,两人的名字各居一侧,底部钢印清晰可见,她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却又不得不信。

良久才冒出一句话,“你们是不是在德国就好了,你回国是为了和他结婚?”

“许嘉遇,你醒醒,我在德国什么状态你不知道吗?”姜南溪在许嘉遇额头敲了一记狠栗,试图敲醒她的智商。

“那我真的很难理解,就凭吃了一顿饭的交情能走到民政局的一见钟情我是不信的的”,许嘉遇还没缓过来,脑海里在不停地思考他们到底是怎么样的关系,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竟然丝毫未察觉。

“一两句说不清楚,边吃边说”,姜南溪收回结婚证放进包里,挽着许嘉遇出门往地铁站走去。

“你都嫁入豪门了,今天我不坐地铁,你给我叫个专车,还是豪华专享型那种”,许嘉遇在地铁口拖住姜南溪,佯装蛮横无理,姜南溪也由着她,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等我买了车,以后给你提供专座专享型,许医生随叫随到”。

“算你有良心”,许嘉遇就此放过姜南溪,又想起什么,“你这今日新婚,你那位巨佬老公呢?”

姜南溪耸了耸肩,一副并不清楚的模样,许嘉遇到底是走在潮流前线,她瞪大了圆圆的杏眼,内双眼皮赫然显现,“你们不会是现在网上流行的那种先婚后爱吧,签订了某种协议然后”

“许医生电视剧看多了也是有好处的”,姜南溪没曾想不用她说,便被猜了个中,反手埋汰了她一句。

“不过,有一半你说错了,只有先婚”,姜南溪又慢悠悠补了一句,这句让许嘉遇又一次安静,她其实也很不理解姜南溪的父母,很少露面却又插手姜南溪人生的事,如果是她肯定会和父母对着干,让他们妥协,而姜南溪不会,她永远是那个懂事妥帖的小孩,不会让任何人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