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那时候他的身份比较特殊,又天天追在他的牢友背后替她道歉赔礼……
就那嘲讽、挖苦、挑衅别人的力度,她早就被弄死了。
那所监狱很特殊,她坐牢时所有的力量都被锁住了,在那里只是个普通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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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依旧打不过她。
撇去非人的力量,依旧可以把吃布丁用的圆形小勺子当凶器用。
毕竟她疯。
哪怕是放在那座监狱里,也大概没人比她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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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很不计较得失,她做事全凭开心,哪怕用布丁勺砍断看守的脖子后被罚去禁闭室、再也拿不到监狱提供的一切餐具、还被禁止了一整个月的布丁——
下次她还是能用布丁勺砍看守的脖子。
……别探究她下次的布丁勺是怎么来的,谁让她在狱中交到的唯一一个朋友实在身份特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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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着拘束衣像条猫猫虫一样拿头撞墙,通过“砰砰砰”的撞头力道跟隔壁的他抱怨说没有布丁吃,p先生还能怎么办呢。
更何况他自己的布丁本就吃不完,p先生讨厌任何没有新意日复一日的菜谱,牢饭后固定的一杯布丁就是没有新意日复一日的存在——
他不想吃,但却偏偏是全监狱被发放布丁数最多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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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即使坐牢,p先生也是个天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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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犯和看守都喜欢他,就连监狱外那片红湖下的恐怖怪物都喜欢他。
他每看向一次窗外,怪物都会兴奋地收缩它的吸盘,发出“乌鲁”声,并拍打礁石。
但它每拍打一次礁石整座监狱就会摇动一次,为了大家都生命安全着想,p先生便不再看窗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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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太懂什么是情感,但他懂得什么能切实帮助别人。
帮助别人、体贴别人的行为不需要情感,照着他们所想要的目标去做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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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个特例。
在那里,在这里,无论在哪里,都会是个特例。
所以她吸引他,所以她成了他在那座监狱里最喜欢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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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先生一点都不好奇对待异性轻浮随便的态度从何而来,他甚至不好奇她为什么能这样轻率的处理一段关系。
因为她是,魅力非凡的存在,没有人不恐惧她,却也没有人不会被她吸引吧。
p先生在监狱里就暗暗猜测过她肯定有许许多多的“经历”、许许多多的追求者——
虽然她对情感不屑一顾,但,真的会有很多人希望她唯独为自己破例、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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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先生并非其中一员。
他是的朋友,他不理解感情,但非常了解。
他知道她和他一样不理解“爱”。
他知道她为某个人破例、停留从根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事,她讨厌被束缚,就是要自己到处漂泊。
她有她自己的旅途,独自走下去完全没有问题,不需要任何带领、护佑。
所以,那时,她离开那座监狱后,与他告别,简单直白。
p先生没有一直目送她的背影,他直接转身离开,同样简单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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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唔,他们只是萍水相逢。
p先生知道她会很快把关于自己的一切记忆删除,他也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去某个世界好好生活,好好工作,成为一个能拥有很多很多美好记忆的平凡人类,把那座监狱与都抛之脑后。
那时的他没想到任何后续会和再纠缠的可能性——他有他必须要做的事,她有她必须要走的路——
他们都是成年人了,不需要误会或争执,他们懂该如何妥善安排自己的生活。
而对方,绝不在“自己的生活”范围内,是监狱以外再也不可能见到的家伙。
默契与理解,是这段缘分唯一留下来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