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队!二队呢!怎么还没从后门过来!”
特警的对讲机里传来呼叫声,他心下着急,使劲挣了一下,但亭澜拽着他的手捏的死紧,竟然让他一时之间挣脱不开。
几个特警往钱程那边支援了过去,特警转头看了一眼,冲亭澜点了点头道:“我们会把他安全带过来的。”他顿了顿,道:“放心,kaze特地嘱咐过我们的。”
误会解除(一)
kaze走的飞快,很难想象一个拄着拐杖的人能走到这样的速度。
她边走边在蓝牙耳机里面听谁汇报着什么,末了回了一句“好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亭澜还在里面呢?”kaze走到一扇门前,对着门口执勤的人问。
执勤的那人点了点头,侧身让过了路,打开门让kaze走了进去。
亭澜正双手捧着热茶坐在包厢里面的沙发上,他一见kaze走进来,便“蹭”的一声站起身子,焦急地跑到她身前,问道:“小程呢?”
“安全得很,那小子皮都没破。”kaze道,她抬眼看了看亭澜,道:“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见他。”
亭澜身形顿了顿,这才迅速放下茶杯,跟在kaze的身后走了出去。
kaze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带着他走到了之前曾去到过的那个有着巨型水晶吊灯的歌舞厅里。
早些时候在歌舞厅里社交的大部分人已经不知道被疏散去了哪里,只留下了少部分人,正在被专员一个个地盘问。
亭澜隔着很远就看到站在专员身边的钱钱程和肖宇,他们正在协助排查,只见他俩都低着头,一边看着专员手上的纸质文件,一边嘴里说着什么。
尽管kaze已经说过钱程没有什么事,但直到亭澜亲眼确认后,他胸腔里悬着的一颗心才算安稳落了地,他长舒了一口气,随着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随之而来的则是难以掩饰的愤怒。
亭澜双眼紧紧盯着钱程的身影,下颚处的肌肉被他咬的一张一弛,他双手在身侧捏了捏,抬腿就要去找钱程算账。
却不想kaze一把拦下他,道:“你等等,我把小程叫过来。”
说完kaze就拄着拐走了过去,只见她拍了拍钱程的肩膀说了什么,钱程表情僵硬了一下,抬眼往亭澜这瞧了过来。
亭澜黑着一张脸,眼睛里愤怒与担忧交织,钱程只看了一眼,便心虚地移开了视线,老老实实跟在kaze的身后慢慢走了过来。
他走到亭澜的面前站定,亭澜的视线像是两道灼热的光,一错不错地锁在他的脸上,将钱程看的浑身不自在。
“亭叔叔。”钱程唤了一声。
亭澜像是被他这一声唤的回了魂,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抬起双手,猛地握住钱程的肩膀从上捏到下,又继续黑着脸,在钱程的胸口和肚子检查了一番,最后捏着钱程的肩膀,迫使钱程在自己身前转了个圈。
钱程本来想打断他说自己没出什么事,但他一看到亭澜那可怖的脸色,话到嘴边就被他咽了回去。
直到亭澜把他从头到尾好好看了一遍,这才抿了抿唇,抬眼看了看钱程的表情,寒声道:“现在酒醒了?”
钱程一愣,心口一下子像是被人猛打了一拳:“……我那时候也很清醒。”
“清醒的人会单枪匹马地冲到那种地方去?也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吗!”亭澜道。
钱程登时感觉喉咙堵堵的,一股子无力感再度充斥胸腔,他移开视线,咬着牙说:“看吧,你又来说我,你是不是又要说我做事幼稚,又要说……”
钱程还未出口的话戛然而止。
亭澜在他说话的时候突然抱住了他的腰。
亭澜手圈的那么紧,还带着明显的颤抖。
钱程整个人都僵住了,怀里的人将脸埋在自己的肩膀,几乎是一瞬,他肩膀的肌肤就感受到从亭澜脸上滴落的滚烫。
钱程当场就愣了。
“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担心你!”
亭澜哭了。
为他哭的。
哭的那么大声。
他的眼泪决堤一般落下,滚烫又湿润,一滴滴砸在钱程的心口上,砸的他心脏都要软成一滩水。
亭澜死死抱着钱程的背,他早已没有心情管什么形象不形象,眼泪鼻涕稀里糊涂就往钱程肩膀上面糊。
不因为别的,因为亭澜到现在都在后怕。
当他被牵引绳拽着往下落,当他的手再也没有劲攀着电梯的地板,当他只来得及看到钱程的背影,就被电梯给遮住……
那股子后怕像是一层逃不掉的梦魇,一下子将亭澜吞噬。
他在休息室里如坐针毡,整个人几乎被心里不断冒出来的可怕想法和猜测压的喘不过气。
他一直在窒息,直到现在,才能趴在钱程的肩膀上大声喘气。
“你是不是有病啊钱程!你是不是有病!”亭澜浑身打着颤,说一句就在钱程的背心打上一拳:“打不过不会跑啊!你干嘛留在那里那么久!你是想吓死我啊!”
钱程手足无措,一下子道歉也不是哄也不是,只好抱着亭澜的腰,沉声道:“亭叔叔,我、我没有想吓你,只是他们人手不够,我就想要不就跟着他们留下。”
“特警的事情关你什么事啊!你非要去逞英雄吗?啊?”
“我……我错了,亭叔叔。”
亭澜听罢,一把推开钱程,他双眼噙着泪,眉毛拧在一起,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哭的,双眼跟脸蛋都是红红的,像是只受惊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