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屹一出现,以他会圆心,三米左右的距离为半径,周遭空无一人。无人敢靠近他,无人敢与他寒暄搭讪。
商从洲见到他,如见到救命稻草般挤出人堆,“老四啊,你终于来了。”继而,转头,和方清漪打招呼。他长了双招人的桃花眼,看万物都多情,夸人听着像是在调戏,“方小姐,你今天看上去格外的漂亮。”
方清漪朝他举了举面前的香槟杯:“容屹也这么觉得。”
商从洲表情夸张:“真的?我们老四还会夸人啊?”
方清漪意笑晏晏,举杯,仰脖,喝酒。
一旁的容屹倏然出声,“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没有在夸她。”
这回,商从洲的表情不是故作夸张,而是由内而外地震撼:“容四,你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会道了?来,二哥问你,二哥今儿个帅吗?”
容屹迎着商从洲一脸期待的表情,无言地扯了扯嘴角。
他视线上下轻扫过商从洲,而后,利落地扔下两个字来。
“——风骚。”
商从洲一身灰色西装,双腿笔直颀长,身材线条干净利落。矜贵,温润。
如果非要说“风骚”的话,他全身上下,符合这词的,就是那张脸了。面若桃花,笑起来,浮浪不羁。说是风骚,也不为过。
“谢、谢。”商从洲嘴角微抽,尤为勉强地道谢。
喧嚣嘈杂的环境里,三人像是处于独立世界,无人靠近。
再看身畔二人,一副习以为常的神态,方清漪略有些惊讶。她私以为,以他们两个的身份,在这种场合,周身势必围了一圈前来搭讪的人。
随即,她又想到容屹在圈内的风评。
糟糕透顶的风评,整个豪门圈再没有比他更恶劣的人了。
如此一想,在她眼里温顺的容小狗,在旁人眼里,是只极难亲近、随时有可能咬人的狼。
归其原因,好像是因为她。
要不是因为她,容屹也不会对容家几次三番的动手。
向葵说错了,放在古代,方清漪才是妖言惑心的艳妃,容屹才是色令智昏的昏君。
……
上半场婚礼,方清漪一门心思都放在容屹身上。
和容屹聊天,显然比看新娘新郎交换新婚誓词有意思多了。反正,齐聿礼嘴里也吐不出什么几个字,更吐不出什么甜言蜜语。
齐聿礼可没她家容小狗可爱。
方清漪几乎退出豪门圈,退出所有的名媛社交活动。工作之后,她连酒吧都没怎么去,但她这人骨子里偏爱刺激,爱喝烈酒。
于是,每当侍应生捧着颜色不一的酒出现时,方清漪都会拦下他,拿过几杯,一饮而下。
容屹叮嘱她:“别喝醉。”
方清漪抿了一小口,尝尝味道。
然后,把酒杯递给容屹。
容屹一愣:“不好喝吗?”
方清漪:“喝不完,你喝吧。”
容屹动作自然地接了过来。
一杯。
两杯。
三杯。
……
眨眼,近二十杯。
商从洲看的直摇头,内心响起一片觑声。
容四这恋爱谈的,多少是有点儿栽进去了。
内心回音无数,明面上,他没有做任何表态。感情这档子事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彼此心甘情愿,乐在其中。旁观者无需多言。
喝了近二十杯酒,容屹眼神清明,面色没有半分变化。
方清漪:“你酒量多少?”
容屹:“不知道,没喝醉过。”
方清漪眼神骤然亮起,容屹猜到她在想什么,立马制止:“别想着把我灌醉。”
“为什么?你不想知道自己的酒量吗?”方清漪声音轻柔地说,“我的酒量还是我爸爸带我试出来的,我成年之后,我爸爸带我在家里的酒窖喝酒。到最后,他喝醉了,我都没醉,还是看家里的监控,他才知道我的酒量是多少。”
容屹也曾见过她一人喝倒圈内出了名的千杯不醉酒鬼的场面,什么酒都往里倒,混在一块儿,她喝了之后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我不知道我的酒量是多少,也不知道我喝醉之后是什么状态,所以你别想把我灌醉。”
“可我想看你喝醉之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