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看到,她晒在二楼阳台里的贴身衣服,蕾丝质地,薄如蝉翼。
能挡住什么?
什么都挡不住吧。
他知道他卑劣,一面鄙夷自己偷窥的下三滥行为,一面又在午夜梦回时难以自拔地因她情动。
家里垃圾桶里的烟头,一天比一天多。烟雾缭绕,熏得他灵魂出走,仿佛住在了她家。
又是一个夜晚。
她和好友在家里相聚,二人在二楼卧室阳台处喝酒聊天。
容屹坐在阳台处抽烟,听着她的声音呼吸。
许秋痛彻心扉:“你知不知道你伤了多少个少男的心啊。”
方清漪嗓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寡淡:“知道吧。”
许秋:“所以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不止是许秋在等她的回答,隔壁的容屹也在等。
是酒倒杯的淅沥声。
继而才是她的声音。
“主动追我的,都不喜欢。”方清漪说,“因为很没意思,容易得到的人事,对我而言都没意思,我喜欢有挑战性的。”
“你这不是犯贱吗?”许秋思想简单。
“不是。”
时间模糊到无法界定。
有风吹过,带来她温柔而冷静的话语,一字一句。
“我喜欢的是——
禁欲者沉沦,
傲慢者温顺,
高高在上者成为我的裙下臣。”
酒精蔓延至他唇齿,浸渍至他喉管,他整个人浸在她的回答里,皱眉,思索,顿悟。
——原来得到她,并不难,只需要他做自己就足以。
疏离,寡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所有他最擅长的,都是她最痴迷的。
“征服一个人,很简单;但我想要的,是驯服高高在上的神,”方清漪声线荡漾,笑意如夜莺鸣啼般悦耳,“对所有人冷面,唯独听我的话。这才有意思,你说对吧?”
“……确实。”
“太容易得到的显得索然无味,难得到的,才会珍惜。”方清漪像是醉了,声线糜糜,“而且我讨厌恋爱,玩暧昧多有意思,若即若离的自由,享受着恋爱的快乐,不会有任何恋爱期间会有的一切负面情绪。恋爱是需要责任的,我讨厌责任感。”
“……”
“……”
容屹把燃着的烟,按在掌心里。
灼热的火,烫着他手心,身体的痛感,掀起他心里连绵不绝的快感。
他眼底似燃起一簇暗火,有着病态的,痴迷的,疯狂到令人看了心悸的压抑情绪。
方清漪。
我成为你的猎物,怎么样?
以你无法得到、又想得到的猎物身份出现,怎么样?
-
世界上最完美的猎人,是以猎物的身份出场。
容屹做的第一件事,是和请假的保姆说:“你请假了,方清漪呢?”
保姆说:“……我还不清楚方小姐那边的态度。”
“十万。”
“啊?”
“你让她过来,给我下厨。”容屹冷淡地掀眸,阳光下,他皮肤白的反光,常年不见光的人,有着从内而外的冷与淡。像是独立于世界的存在,又像是他有自己的世界。无人能染指他。
保姆迟钝地说:“……这样不好吧?先不说她会不会同意,容少爷,你为什么——”
“我做什么,需要和你交代吗?”容屹一剂眼刀扫了过来,他站在二楼,居高临下的睥睨姿态,“你只要去和她说,我就给你十万,不管成不成。如果她答应了,我会再给你二十万。”
没有人受得了金钱的诱惑,尤其是拿着微薄薪水、急缺钱的人。
“没必要和钱过不去。”容屹扯了扯嘴角,不咸不淡地说。
保姆咬了咬牙,到底还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