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她问苏葭,爱的人,为什么还会选择伤害?
苏葭说:不够爱。
是啊。
不够爱,其实没那么好说的,隻要这三个字就什么都能解释了。
宋晏容垂眸,看着苏葭,眼泪不受控滚下一滴来,砸在她的手背。
‘每次任由自己贪婪地需要你,任由自己享受你所供应而正能满足我需要的爱,就觉得自己像自杀飞机。快速俯衝的快感与浪漫热情之后,就是爆破的灰飞烟灭。’1
她这时就是这样的感受。
“苏葭,结束了。”
她的声音居然还是平静的,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平静。
苏葭狠狠咬破唇,以刺痛刺激她的逐渐失去理智的神经:“你说什么?”
宋晏容把苏葭的手扯开,而后手背快速抹去泪痕,将身边的文件放到桌上。
“原本想我们离婚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但介于你刚公开,需要一些时间处理,所以三个月后,我会让向萦再来找你签字,或者你什么时候有意愿随时跟我说,以后有别的需要可以找向萦。这间房留给你,我搬出去。”
如此算是好聚好散了。
“我不愿意!宋晏容,我不愿意!”
宋晏容站起身,苏葭想拉最后一根稻草,想要拉住她,衣摆却骤然碰到了宋晏容放在说桌上的水杯。
溅落的清脆破碎声像恶魔的信号。
那个苏葭送给她的,印着玫瑰的玻璃杯,终于还是碎了。
刹那静谧,双双顿住。
缄默数秒,宋晏容满眼苦涩,望着如她和苏葭一样狼藉的残渣:“我们以后能不见,就不要见了吧。”
能不见就不要见了?
苏葭看着宋晏容, 表情像断线的风筝临近失控,她难以置信:“这样的话,你怎么能这么冷静说得出来?”
她声音轻轻发抖, 抓宋晏容的手指落了空,在空气里狠狠卷起来:“宋晏容!你别对我说这种话!”
苦闷的叹息自宋晏容心底泛出来。
她现在真挺累的,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长的时间,得到一副残疾的身体她没觉得累,失去过去所有努力奋斗的一切她没觉得累, 原身周围处处陷阱毫无喘息之机她没觉得累……但现在她觉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