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jsg乐原本只穿了件单衣坐在?床上等沐浴,隐约听到脚步声不对,她扭头见进来的是宁宁,瞬间神色不自在?的将衣领又紧了紧。
宁宁毫无察觉,她跑过来,娇俏着?冲祁明乐笑道:“婶娘,太阳都升的老高了,你怎么才起床啊!”
祁明乐自是不好同宁宁说,那是因为她昨晚太累了,只囫囵说她身体还未痊愈,所以容易犯困。
很快,侍女们便?将水备好了,祁明乐让人陪宁宁玩,她则去沐浴更衣。
待祁明乐收拾妥当再出来时,侍女带着?宁宁在?廊下翻花绳玩儿。看见祁明乐出来了,那侍女行过一礼后便?退下了。
“婶娘,你还好么?”宁宁转过头,神色有?些担忧的望着?祁明乐。
平日祁明乐都是生龙活虎的模样,今天她整个人却恹恹的,宁宁有?些不放心:“婶娘,要不让胡伯伯来给你瞧一瞧?”
“不用了,婶娘就是昨晚没睡好,没事的。”
昨夜他们回来的路上,张元修同祁明乐说,他们不日将离开临江了。祁明乐很喜欢宁宁,便?想着?在?离开前?,与她多?待一会儿。
宁宁一直在?西?苑待到用了午饭才离开,祁明乐昨晚刚与张元修圆房,今天整个人骨头都是散架的。宁宁前?脚刚走,后脚祁明乐便?又躺回床上,睡了个天昏地暗。
到傍晚张元修回来时,祁明乐才被吵醒。她掀开眼皮子看了张元修一眼,准备翻过身继续睡时,却被张元修搂住了腰。
张元修笑着?道:“仔细白天睡多?了,夜里晃觉。别睡了,我?有?话跟你说。”
“不要!我?没话跟你说!”祁明乐将被子拉过头顶,一副不想跟张元修说话的模样。
张元修不说话,就那么看着?祁明乐孩子气?的动作。此时天已经热了,而祁明乐向来又是个怕热的人。估摸着?差不多?到祁明乐忍受的极限时,张元修伸手去拉她被子:“临江这边的事,我?们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后天我?们便?要返回上京了。”
一听这话,祁明乐立刻将头探出来:“那你们抓的这帮官员怎么处理?”
“陛下的圣旨今日刚到临江,命我?和谢灵岚将他们一干人等押解回京,交由三司会审。”
此案牵扯甚广,押解回京交由三司会审,倒是祁明乐意?料之中的事:“那贺子铭的父亲……”
“也在?押解之列。”
听到这话,祁明乐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贺子铭这人热情仗义,当初邵秉文与山匪勾结掳走她贺柳如絮,还是贺子铭帮忙找到她们的。
可现在?贺子铭的父亲,竟然却牵扯进了这桩贪污案中。沉默须臾,祁明乐问:“那贺子铭呢?”
“此案交由三司会审,涉案官员的家眷,暂时留在?原籍由专人看管。”待三司查明之后,再行判决。
祁明乐轻轻点头,想了想,又同张元修道:“当初我?和柳小姐被山匪掳走,是他帮忙找到我?们的。我?们既然后天要离开临江,那离开之前?,我?去见见他,向他道声谢吧。”
原本祁明乐是打算请贺子铭喝酒道谢的,但眼下贺家那种情况,想必贺子铭也没心情,所以她便?将喝酒改成去见贺子铭了。
张元修轻轻颔首:“好,明日我?陪你去。”
第二日一早,张元修又去了趟衙门,祁明乐则在?院中收拾。她与张元修来临江时是轻装简行来的,临要走时,也没多?少东西?要收拾。
下午张元修在?府衙交接完公务之后,回府接了祁明乐一道去了贺家。
如今贺敏之锒铛入狱,贺家已是树倒猢狲散。祁明乐他们过去时,贺家门口已经有?人在?看守了。
那看守之人认识张元修,他们简短说了几句之后,张元修便?带着?祁明乐进府了。
贺家内宅修建的很是气?派典雅,到处雕梁画栋,三步一石五步一景的。但此刻院中却颇为冷清,落叶残红满地,平日奴仆成群的院中,此刻却是空无一人。
之前?里基本都是贺子铭去张家找张元修,张元修鲜少来贺家。是以他对贺家的布局并不熟,不过临江城的府邸布局基本大?同小异,张元修略微辨认了一下方向,便?道:“走那边。”
他们两人刚上台阶,一个神色疲倦的老仆人,端着?药碗从月拱门后出来。
看见他们夫妻二人时,那老仆人先?是一愣,旋即飞快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哽咽道:“张大?人好,张夫人好,您二位是来找我?家少爷的吧?老奴带您二位过去。”
谈心
在?去见贺子铭的路上, 张元修问起了贺家如今的情况。
“自从我家老爷下狱之后,府里的人心顿时也散了,少?爷怕牵连底下的人, 便将他们全都遣散了。”那老仆一面说?话?,一面用袖子揩了揩眼睛,“而我家老?夫人与夫人也因此?事相继病倒了。”
这老?仆是?贺家的老?人, 除了贺家之外,他也无处可去, 索性便留在?贺家,帮衬着料理府中的杂事。
他们正说?着话?,远远就见两个妇人从前面的走廊上行来,张元修认识她们——是贺子铭的二姐和四姐。
她们早已出嫁了, 想必是?因贺大人下狱, 贺夫人生病, 故才回府来探望的。
既遇见了,张元修本欲携祁明乐上前去打招呼,但前面两人并?未看见他们,反倒像是?起了争执。
贺家四?小姐一面走,一面气的发抖:“从小到大,祖母都?偏心小弟,我们姊妹几个也从未说?过什么。如?今爹爹下狱,娘亲生了病, 我们冒着被夫家厌弃的危险,来府中探望娘, 祖母怎么能这么对我们?”
贺敏之膝下六女一子, 长女幼年夭折,五女儿难产而亡, 如?今膝下只剩四?女一子了。
其中贺三小姐和贺六小姐皆远嫁了,只有贺二小姐与贺四?小姐嫁在?了临江城。听闻娘家出事之后,贺二小姐与贺四?小姐结伴回来探望,却被贺老?太太一通骂:“嫁出去的女儿,便是?泼出去的水了,你们不好好在?婆家服侍婆母,成日?往娘家跑做什么?赶紧回去!”
当时贺四?小姐便被气的直哆嗦,还?是?贺二小姐拦着,她才没当面贺夫人的面,与贺老?夫人起争执。
贺二小姐劝道:“四?妹,你且消消气。如?今父亲尚在?狱中,想来祖母是?怕我们频频回娘家,让夫家心生不喜,所以才会狠心赶我们走。而且祖母是?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么?她虽确实偏疼小弟一些,但对我们几个孙女也不差。当初你出嫁时,祖母还?将她母亲留给她的嫁妆镯子给了你,你忘了么?”
“我没忘。”贺四?小姐瓮声瓮气答了一句,转过头,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原本正欲携祁明乐上前打招呼的张元修,见状只得停下脚步。廊下的贺二小姐这才察觉到妹妹的情绪不对劲儿,她忙拉着贺四?小姐的手,急声问:“小妹,可是?郑家为难你了?”
贺四?小姐的夫家姓郑。
今日?回府之后,贺四?小姐便在?强忍着情绪,如?今对上贺二小姐关切的目光,她瞬间绷不住了,顿时捂着帕子掩面啜泣:“我婆母要让相公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