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机场路上,他打电话给周裕。
周裕还没起来,被铃声吵醒,一看是傅言洲的电话,抓狂:“这才六点半,培育基地的老板还没上班,你急什么?”
傅言洲看着车外飞速倒退的树木和房子,“我回国一趟,等我回来再签合同,推迟的理由你自己想。”
周裕爆了句粗话,瞬间不困,他掀开被子猛地坐起来,“我告诉你,什么理由都行不通!除非你老婆被抢,他才会同情你,说不定采购价格还能便宜点!”
傅言洲:“……闵稀要跟别人相亲了,我不回去来不及。”
周裕彻底哑火,半天才找到自己声音:“你去吧。一切顺利。”他又问:“你现在在哪?机场?”
“还没到。”
周裕给他出主意:“你不是说闵稀二十二号忙完?你回去把她带来度假,我让我老婆也过来,她们都钟爱玫瑰,肯定有话聊。”
他总觉得闵稀眼熟,想了快两年也没想起来在哪见过,也许冥冥中注定有缘分,能成为朋友。
“不是我不想带。先不聊了。”傅言洲挂电话。
如果闵稀愿意跟他一起度假,他们之间的所有问题早就迎刃而解,不会发生相亲这件事。等了四五个月,终于等到她项目结束,却等来她要去相亲。
他问闵廷:【稀稀哪天相亲?】
闵廷结束行业会议,刚回到公司,【不清楚。】
傅言洲:【我明早到上海。】
他又发来一条:【谢了。】
闵廷:【不必谢太早。我这关你很难过得去。】
他关了手机扔桌上,打开保险柜拿出集票本,放在家里书房不安全,担心被闵稀哪天再翻到,只能带到公司来。
他保险柜里最不值钱却又被他时不时拿出来的,只有这个放满机票和登机牌的集票本。
往后面翻了数张,取出机票,用铅笔在第二十七和第二十八张往返机票上划勾,打过勾翻到背面,又写了一行字。
写好,闵廷把两张机票塞回集票本,收进保险柜。
集票本里一共八十二张往返机票,也不知道哪天才能全部打上勾。妹妹的机票都是从她上学的城市飞往傅言洲上学的城市,在两城之间往返。
傅言洲的航线比较复杂,往返的城市从不固定,出长差期间,从全球各地飞回北京或是上海,有时待一天,有时待半天又再匆匆飞回去。
有褚逸和严贺禹两个人掏心掏肺又绞尽脑汁帮忙,每次飞回来,傅言洲都能有合理的理由见到妹妹一面,但见面时间很短,长则十分钟,有时才分钟,说不上几句话。
然而妹妹以为那些见面是凑巧,她不知道傅言洲在国外出差,是专程飞回来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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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傅言洲的座驾停在闵稀出差住的公寓楼下,离婚后,她出差都住在闵廷的公寓。
盛见齐也住这栋公寓楼。
五月份时他来看闵稀,在这里碰到过盛见齐,当时没多想。
傅言洲看手表,还不到七点钟。
今天周六,想让闵稀多睡儿,没急着打电话给她,这次飞来看她,他没再找任何见面的借口,中午陪她吃顿饭,傍晚再赶回伦敦。
时间还早,傅言洲抵着下颌,意兴阑珊看着车窗外。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公寓楼出来,进入眼帘。
他直接推门下去,西装在车上没拿下来,秋天清早的风吹在身上有些冷。
盛见齐还没走到自己车前,余光里有道挺括的黑色身影,他下意识转脸看了一眼,不免惊讶。
傅言洲神色冷淡,款步往他这边走过来。
隔着十来米远,他都能感受到傅言洲对他的敌意,旋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这是打算跟他正面交锋了。
“傅总,好久不见。”
傅言洲:“是挺久。择日不如撞日,请你喝杯咖啡。”
看傅言洲的架势, 这杯咖啡躲是躲不开,今天不喝迟早得喝。
盛见齐淡淡一笑:“哪能让傅总破费,我的地方我怎么也得尽尽地主之谊。”
他对附近熟, 七点钟没有咖啡馆开门, 前面不到三百米有家五星酒店,他一年有半年时间在酒店自助餐厅吃早餐,里面咖啡不错,正好他还没吃早饭。
两人移步去酒店餐厅聊。
汽车一前一后开过去。
傅言洲对这家酒店不陌生,以前来看闵稀, 时间宽裕的情况下他会多待一晚, 住的就是这家酒店。
八楼有特色自助餐厅, 临窗的座位能看到黄浦江两岸江景。
十几个小时长途飞行后没胃口, 傅言洲只倒了一杯咖啡。
盛见齐不亏待自己,拿了咖啡和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