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早贪黑,自给自足,光是生活,几乎就需要他们所有的时间。
“以前呢,我只是单纯的想让更多人认识到我们的民族文化,不让非物质文化遗产淡出大众视野,但是现在我已经有更想去做的事情。”
我静静地注视着,黑暗里的那双眼睛,好像看不见,又好像是那里,太耀眼,是光芒万丈的红日,人不敢直视。
“——我想和原医生一起,尽我们所能,让更多的人民,免受病痛折磨。”吉羌泽仁带着狠劲儿咬住我的下唇,似乎只要有我说出“不”字的迹象,他就能将我的嘴巴咬出血来。
就像狮子死死咬住他的猎物。
可他或许无法理解,当我的毕生追求此时此刻从他口里说出来时,我的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那种感觉无法形容。
即使我看不见吉羌泽仁现在的神情,也完全能想象他的眼里该是怎么真诚炽热,又不安固执。
那是让我都觉得羞愧却沸腾的温度。
“那会……很吃苦的。”我任由他咬着,用气声说,“地区偏远险峻、交通不便、发展落后、没有霓虹、没有聚光灯、甚至可能会日晒雨淋,自己开土自己种菜,饿一顿饱一顿。”
我尚且没有亲身经历过,只管将想象中的所有需要经受都说给吉羌泽仁听,从虫蛇鼠蚁到泥石暴雨,能预防的,不能预防的,统统说出来。
如果我一个人,自然是一往无前,可人的身体最脆弱,吉羌泽仁万不可去冒着个险,我想让他知道这个选择从物质方面讲,说是代价或许都不为过,想让他知难而退,不需要如此勇往直前,然而他的心思却还在我身上,我怕他吃的苦倒成了他怕我吃的苦。
吉羌泽仁哼哼笑,舌尖轻轻碾过我的唇,“我爸妈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原医生饿一顿饱一顿,山里地里水里,总能找出能吃的,对我来说算不上苦的。”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若换作任何一个五谷不分之人,都没有信心说出这句话。
我试探性地问:“如果……是我嫌苦呢?”
“原医生……”吉羌泽仁埋头慢吞吞地蹭着我的颈窝,一种在他人看来会是有些危险的亲昵,他言语那么笃定,一字一句往我七寸上打圈,“我知道你要什么,包括我。”
我听见他的声音,和自己的心脏狂跳。
终于,我的未来在他的下一句话里,一锤定音。
—“绿水青山也是我们闪闪发光的舞台。”
若尔盖大草原。
为了让我放松心情,吉羌泽仁带我去了若尔盖大草原,过去路上是陈列开的车,我和泽仁坐在中排,看着窗外迅速倒退的风景,我突然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