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吉羌泽仁抹了把眼泪,话锋一转,“……那需要补多少就输多少,只要,只要原医生没事就好。”
我对他突然的变卦有些哭笑不得。
吉羌泽仁跑去换来干净被子,重新给我盖上,然后才算安心地坐在床边,时时刻刻注意着血袋的毫升,似乎恨不得让它赶紧流完。
他眼下还有一层淡淡的青色,肯定是没休息好,我平躺着,左手放在吉羌泽仁的温厚手掌上,时不时描摹他的掌纹。
我只是动了动手指,他便立刻看了过来,问:“怎么了?”
“你多久没睡了?”我看着他问。
吉羌泽仁支支吾吾了好半会儿,明显不想说实话,但他也清楚不能把我打马虎眼糊弄,便抛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没多久。”
“没多久是多久?”我故意收敛笑意追问,不让他以为我在跟他开玩笑。
吉羌泽仁声音陡然下跌,垂着眼说:“就,一天。”
“我们才分开一天,你跟我说你一天没睡?”我既生气又心疼,更不好对他兴师问罪,“陈列跟你说的吧,不用猜就知道是他。”
也是,我忘记跟陈列提醒,让他给自己嘴把风了。
“陈大哥都说,他也没想到原医生不会告诉我。”吉羌泽仁突然抬头挺胸,理直气壮了起来,“所以意思是原医生应该跟我说的,但你没说。”
“……”
“是,我的错。”我无言以对,事实确实是我理亏,便顺溜应下,没想到绕来绕去,居然把自己绕坑里。
“嗯,对,原医生的错。”吉羌泽仁点头,“但这次我不怪你,好不好?”
哪有原谅别人询问对方意见的啊?
我没忍住笑出声,不过嘴还没咧成型,倒先裂了道血口子,凭白抿了口腥甜的血。
吉羌泽仁突然凑过来,小动物舐伤似的舔了舔我的唇,继而兑了杯盐水,用棉签一点一点蘸我唇上,味道和眼泪一样咸热。
看着他认真小心的样子,我不由情动。
“你过来一点。”我说。
吉羌泽仁往我身边挪了挪。
“不是,脸凑我跟前来。”
他不明所以,但照做,“原医生,怎,怎么了?”
我盯着那双黑色蝴蝶,咽了咽口水,说:“你别动……我想亲亲你眼睛。”
“亲,眼睛?”吉羌泽仁眨眼,睫毛交错相连,勾起痒意,“怎么亲?”
“对,亲眼睛。”我仰头,嘴唇从他嘴角缓缓擦到眼角,轻轻一吻,“这样亲。”
我刚松离,一滴泪从唇间掉进我的嘴里,让我猝不及防喝下一滴泪。
?????
“怎么又哭—”了字还没说完,嘴唇就被吻住,打断了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