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2/2)

已嫁做人妇的蒋小姐正劝着跟自己毫无血缘的儿子,雪还没化,这院子里不能踢球,年纪小也不妨碍欺软怕硬的本性,他将球狠狠砸到蒋小姐身上,扭头跑了。

沈弗良说:“这道理按说你也懂,你总要娶个知书达理的进来,叫家里舒服,让你舒服的,养在外头不就行了?何必搞得家里不安生。”

整个沈家,混账事做得最多的就是沈弗良,此刻他说起最光耀门楣的沈弗峥,除了男人之间的心照不宣,还隐隐有种风顺轮流转的沾沾自喜。

他现在是有妻有子叫人安心的那个。

沈弗良的烟,沈弗峥抽不惯。

这一年沈弗峥的烟瘾也小了很多,此刻嗓子微哑,弹弹烟灰,目光望向一侧佣人进出的小厅,不以为意:“里头在聊我?”

“小姑姑跟我妈说你外头那个呢。”沈弗良狭促一笑问,“真那么漂亮吗?有机会也让我见见。”

沈弗峥说:“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见。我先过去一趟。”

沈弗峥走过去时,里头正聊到他最近帮旁巍的事。

他二伯母不常在京,纳闷问着:“我只记着阿峥和旁家那个高中是同学,没想阿峥都出国读了那么多年书,还能惦记这份旧情,怎么非要捞旁巍一把?”

沈禾之笑了。

沈弗峥听着声音,沿窗往门口走。

“旧情这东西,有没有不清楚,新关涉倒是有一桩。”

他站定门口,见到说话的沈禾之露出讥讽一抹笑,说沈弗峥和旁巍不止是旧情甚笃。

“现在两个人逛着同一个窑子呢。”

“旁彭两家闹了这么久,旁巍都没复婚,不也是为着外头养的小狐狸精,钟弥跟那个小狐狸精是同学,一个学校出来的。”

一旁有个跟沈禾之交情好的阿姨啧了啧,露出一丝鄙夷神态说:“我说句不当讲的,章载年半生清誉,何至于此,好好一个外孙女怎么教得攀龙附凤,清流不像清流,倒有扬州瘦马之嫌。”

沈禾之一笑,可能觉得她比喻精妙,那笑意来不及化作言语,先听门外传来一声。

“这位阿姨怎么称呼?”

那声线清冷,好似外头积雪的寒意一瞬涌进来。

众人都抬目看去。

瞧见方才提到的沈四公子如松如柏,端端立在门外。

沈禾之拾起淡笑,介绍道,这是那位孙千金的婶婶。

沈弗峥点头致意,淡淡唏嘘道:“还好只是婶婶,要是孙小姐的母亲,我得纳闷我妈把这位孙小姐夸得这样好,是谁教出来的,难不成是她自己出淤泥而不染。”

他神情温和,措辞斯文,细听去比骂人难听。

那位婶婶脸色立即变了。

沈禾之压着不悦提醒:“阿峥,这里都是你的长辈。”

知礼识节的沈四公子怎么能让长辈下不来台。

沈弗峥再度淡声开口。

“长辈之上还有长辈,章老先生是爷爷的挚友,沈家人人敬重章老先生,我更是从小濡慕章老先生风骨,这位阿姨刚刚一番话,岂不是骂遍了整个沈家人?小姑姑难道不与爷爷同心吗?居然没有察觉自己提醒错了人?还是需要爷爷亲自来提醒你一句,章老先生也是你的长辈。”

一番话说得沈禾之脸色青白,沈弗峥冷冷淡淡与她对着目光,没有半分要找台阶给长辈下的意思。

形势僵持,沈弗峥的二伯母只好出来打圆场:“阿峥,你妈妈跟你大伯母去餐厅那边了,好像是有事要找你。”

从小厅出来,沈弗峥周身气压很沉,似一场厚雪倾压,蒋骓路过看见,都只张了张嘴都没敢喊住他。

未知数 纵火燎原

今年跨年夜的活动定在城郊新开的度假酒店, 小鱼那些无业游民提前几天就去了,钟弥等舞团休假,当天下午才坐车过去。

上周开始排新剧目, 又有演出,钟弥这阵子忙得分身乏术, 跨年活动这帮人如果又在什么酒吧夜场热闹,钟弥不会奉陪。

这回肯过来, 只是纯粹想泡个温泉来放松放松。

但没想到, 连温泉水都没碰上,就连人带行李回了市里。

坐了两个小时车过来,钟弥挺累,在酒店房间一觉睡到快晚上九点,准备去泡个汤。

小鱼来敲门, 一脸着急, 说有事要回一趟市里。

“弥弥,你陪我一起,不然我之后不好解释。”

去的地方是城南那一带的酒吧街, 见的人, 钟弥也还认得。

是之前陪小鱼逛街拎包的男生, 模样依旧清俊,瞧着像喝了不少酒, 头颈烧红, 吐过又清醒了。

钟弥深吸一口气,血压在上升。

明白了小鱼之前说“不好解释”是什么意思, 这哪是不好解释, 这压根是不能为人知好吗?

那斯斯文文的男生看着不像嗜酒烂醉的性格, 此刻醉到眼睛通红, 在小鱼说“我不是跟你说了算了吗?你还想怎么样?”之后,死死抓着小鱼的手,固执低声。

“是你先招惹我的。”

“我说了给你钱,你又不要,你到底要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