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2/2)

沈弗峥叹了一声气,掐腰抱起她,让她坐在柜子上,仿佛她太不规矩,他试图固定她,从固定行动开始。

他低头耐心说着:“弥弥,我们要把事情聊清楚,你也需要有人帮你理一理。”

钟弥冷笑,不乏赌气:“我就知道你是这样!可是我不喜欢!你太清楚了,我想要的是一个不清楚,一个会为我发疯失智的男人。”

闻声,沈弗峥脸上的表情仿佛被按了一下暂停,一瞬怔然里,是突如其来的困惑,又好似突破限制的顿悟,非常微妙矛盾,两者交织,有一种震慑的压迫力。

钟弥被空调吹到发干的喉咙,空咽了两下,没压住预警一样的寒颤,就在她想从柜子上自己跳下来时,沈弗峥猛把她按在回原位。

钟弥后背贴着墙,嘴上贴来男人冰凉的嘴唇,他吻得又深又重,辗转深入,叫她感受冰凉之下的火热温度。

弥弥从反抗到被攥着手腕松下力气。

这一个吻,漫长汹涌到仿佛用尽世间所有的氧。

他终于慢慢停下来,和钟弥分开一些距离,像是演示完毕,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试图教育:“弥弥,你确定想要被这样对待吗?”

钟弥是懵的,脸和脖子都红了,脖子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刚刚挣扎,沈弗峥用手掐的。

力度控制得很好,既让她真被吓到,又没让人真受伤。

他太有张力,好似最优秀的话剧演员,临场发挥,以假乱真。前一刻吻她的人,如同他身体里的另一重人格,皮囊完美,笑起来蛊惑人心,既粗鲁,又脆弱,热衷暴力性爱。

钟弥懵得彻底,哪哪都红了,像只煮熟的小虾,心脏跳得特别快。

沈弗峥看着这样的她,忽而一笑,食指抬她下巴,拇指按在她嫣红微肿的唇上,轻轻摩挲着,说:“看来是真的喜欢。”

欲雪夜 月不在窗,月在天上

手一挥, 钟弥将捏自己下巴的那只大手挥开,匆匆朝一旁别开脸,不敢看他。

唇上似乎还有厮磨余留的热度, 想不明白,他进房间不到半个小时, 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她试图出声,却更将慌乱暴露无遗。

“谁, 谁说喜欢了, 是你、是你太突然了。”

想起那句导火索“沈弗峥,你现在想亲我吗?”似乎出自她口,她现在怪旁人突然,好像显得倒打一耙,站不住脚。

可钟弥不管。

我说就是随便一说的, 你怎么还真的乱来啊?我几岁, 你几岁啊,你跟我计较,你这不就是仗着年纪大欺负人吗?

她不看沈弗峥。

这人却盯她盯得紧, 瞧她脸上细微的小表情跟放电影似的有趣, 忽的, 带着那种清冷淡香,垂首靠近她:“在心里骂我呢?”

温薄的话息, 不设防掸在耳际, 钟弥脖子缩了下,侧过脸去看他, 那种下意识的草木皆兵, 像隔着透明玻璃, 鱼缸里的小鱼猛然发现有个人类正凑近在欣赏自己。

小鱼哪懂人类的喜欢。

“怎么, 不能骂?骂你要被抓去坐牢吗?”

他笑了声,真在哄她:“是你的话,就随便了。”

钟弥睨他,哼了一声。

不清不楚和暧昧很像,甚至分不清,好像开心的时候就是暧昧,不开心的时候就是不清不楚了。

沈弗峥将她的脸转过来,好声好气地说:“你体谅体谅我,年纪大了,实在不知道你们小姑娘喜欢什么。”

钟弥才不管他自贬,怨恼地噘着嘴:“你太知道我喜欢什么了!所以你才有恃无恐。”

“我要是真有恃无恐,会来这里?我的确知道你对我有好感,但我也知道你年纪小,可能只是图一时新鲜,会喜新厌旧。”

天降黑锅,钟弥立马往外甩:“我才没有喜新厌旧!”

说完才发现自己是丢了黑锅,进了罗网,他全知道了!

田忌赛马都是有先后讲究的,就像牌桌上出错一张牌,后面每一步都不好走了,走一步错一步,越错越离谱。

钟弥陷入更大的怒气里。

那种怒,像沸腾的糖浆,瞧着挺有气势,实则炸出来的小泡都是透着甜味的。

钟弥呼呼出着气:“你——你——”

刀兵相接的较量一刻,他倏的双手捧钟弥的脸,低头吻下来,平息一切,似风口里承住方向的那面猎猎而动的帆,深厚庞然。

亦正亦邪的角色,邪往往只是一层表面张力,那种更切合他伪装的正派和温柔,实则才有最大杀伤力。

这是钟弥在这前后两个吻里得出的感悟。

唇与唇分开,她再看他,眼里柔得仿佛要落雨。

男人的指腹一下下蹭着她脸上柔软的皮肤,如一种无声安抚,他也告诉她:“弥弥,你不要把我们之间想成相互角力,那样你会很累,我们之间怎么可能是相互角力的关系,这不成立。”

“怎么不成立?”

男女之间,你来我往,互相试探,不就是强与弱的角力吗?

“因为我是倾向你的。”

那声音似寒冬暖风,叫钟弥一瞬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