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1/2)

狭小的出租车里,靳时雨的腿缩起来抵在前座上,以一己之力将整个出租车都显得很狭小逼仄。乔乐尴尬笑了笑:“你和那个谢臻什么关系啊?”

“他上次拍卖会那次讯问,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你俩之间不太对劲。”

“……他是我哥哥。”

想过分手对象、仇家等等各种各样的复杂关系的乔乐猛地愣住,平时转得再快的脑子也差点儿不转了。她是局里为数不多的女警,在局里跟个万金油一样,一组需要的时候就去帮帮一组,二组需要的时候又调来二组,但大多数时间都还是待在二组多一些,毕竟一组的冯组年纪已经要有两个靳时雨那么大,组员也是老人,体系已经很成熟完善,用到她的时候也不多。在二组待了那么久,和靳时雨相处了三年,她还是头一回听靳时雨有个姓谢的哥哥。

饭后闲谈的时候,乔乐偶尔听到别人讲过,说靳时雨,是有个哥哥,不过姓靳,在第二军区,虽然是口口相传的八卦,但是空穴不来凤。而现在突如其来冒出来个……谢臻,乔乐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混乱还是混乱了。

靳时雨一眼看明白她的表情,冷不丁笑了下:“不是亲生的。是我养父母家里的哥哥,我十八岁那年之后再也没见过他了。”他顿了顿,又仔细想了想,继续补充道,“或许你想听的不是这么没意思的答案,但是我找不到一个更好的词去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

乔乐沉默了下,硬着头皮说:“我也没那么想知道。”

靳寒在第二军区任职,现在年纪也不过三十出头,就已经做到了中将的位置,除了有家庭背景支撑的因素在,靳寒也是名副其实的年轻有为,他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婚配,也是军区内一块香饽饽。

靳时雨十八岁那年被靳寒带着人救了出来,做了dna检测后将靳时雨带回靳家,到现在整整六年过去,靳时雨和靳寒见过的次数甚至不会超过三位数。当年靳时雨大四的时候要去鹤英分局,但靳寒要靳时雨去他手下做事,被靳时雨拒绝了。靳寒和靳时雨定了个约定,说是三年之后如果还没有结果,就回到他身边去。靳寒放纵的态度让很多人都觉得靳寒是将计就计,害怕靳时雨未来有一天会超过他,可靳时雨倒不这么觉得。

毕竟像靳寒那样眼高于顶、都任何人都不屑一顾,有足够傲气,称得上真正年轻有为的人,根本不屑于畏惧一个初出茅庐的他。帮他只不过是因为,靳寒知道靳时雨心不在靳家,而对于靳寒来说,靳家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

靳时雨今天得了空,便抽空去找陈医生,做一次皮试。靳时雨最近的信息素越来越不稳定,甚至在某些时候有些影响到自己的正常生活,一次正常的标记对于靳时雨来说甚至有些吃力,尤其谢臻是beta,做起标记来比寻常的正常标记还要困难上一些。连续这样做上个几次,腺体刺痛都成了家常便饭。

陈医生原本的职位是在军区,自从上次的事后,被靳寒临时调配去做有关靳时雨信息素的研究,除了每个星期定期上门检查靳时雨的身体状况外,还带着点监视他和谢臻的意思。靳时雨看破不戳破,也就随着靳寒去了,只是他没想到,今天靳寒也在。

上一次见到靳寒,还是在好几个月前。

靳时雨有些许意外,诧异地看向他,眼神询问的意味再明显不过。靳寒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自己的来意,只是抱臂静静坐着,平静到毫无波澜的眼睛轻轻扫过靳时雨。

“你怎么在这?”靳时雨还是主动开口问道,

靳寒似乎是抽空从第二军区到这边来的,他大衣里还穿着没来得及换下的制服,靳寒的亲生母亲是个外国人,受基因影响,靳寒的鼻梁很高、眼眶深,连瞳色都比寻常人要浅上一点,他身材也很高大,和靳时雨所差无几,甚至还比靳时雨高上几公分。

靳寒将手掌上的手套摘下,慢条斯理道:“来验收一下你的身体状况。”

话虽这么说,但是靳时雨对靳寒的性子也有所了解,靳寒从来不对没有结果的事过多插手,他这么说,就说明靳寒知道靳时雨最近腺体受损很严重,挑这个由头来,大概也是上门来算账了。

靳时雨没说话,兀自走到陈医生面前,示意可以走了。

最近给靳时雨研究的特质试剂出了初版,给靳时雨进行过药物皮试后,确认药物都没有什么问题,靳时雨又被拉去做了一次详细的腺体、信息素检查,向来号称事事都很忙的靳寒还真就在原地等到结果出来,最后的检查结果甚至连靳时雨都没能率先拿到,就被陈医生送去给了靳寒。

结果自然是不太好。

靳寒手里拿着他的检查结果,看了很久,最后抬起眼皮意味不明地看了靳时雨一眼,半晌后才缓缓开口道:“你觉得那个姓谢的怎么样?”

靳时雨难得沉默,眼里带上戒备,像一根刺一样扎向靳寒。靳时雨没有立刻回答,略带疑惑地偏头看向靳寒,他微皱着眉毛:“什么意思。”

“你想看看你的报告吗?”靳寒语气平平,格外具备威压的目光扫向靳时雨,“上次我应该让陈医生转达了我的意思。”

“我只是很好奇,你表达恨的方式就是反复标记一个永远都标记不上的beta?折磨的还是你自己?靳时雨,你脑子被什么糊住了?”

靳时雨:“……”

他想过靳寒开口会说出什么强制措施来,也想过靳寒会像电视剧里那样翻拍出来的有权有势的人一样,报出两条路出来让靳时雨挑。可没想过靳寒开口的语气很是费解,与生俱来的傲慢让他真诚发问的问题显得格外讽刺。

“如果你能处理好这种事,我不会管,也不想管,但是你要是处理不好,就只有我来管。”靳寒将报告扔在桌上,头疼得揉了揉太阳穴。

“一个月后的定期检查,如果还是这样,我会亲自动手让他离你远一点,而且,越远越好。”

他的身后

39

谢臻眼睛上的条布被扯下,突如其来的强光逼得他抽动了下眼睛,他皱着眉看向同行的文慧。文慧适应得很快,熟练地开始卸自己身上的东西,谢臻今天出门就没带什么,除了一台手机,手表,和脖子上戴的链子。

他扯下脖子上的项链,捆在关机后的手机上,递到那人手中,圆润的弹珠在光下闪着光,镀出个“谢”的轮廓。

谢臻收回短暂停留的视线,低下头来开始卸手表。

文慧带的东西多,等谢臻卸完了过很久,她才被放行。谢臻这两年以来,只来过这个地方三次,这是第四次,具体方位在哪儿,谢臻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楚,每次他和文慧或者是杨四开车到了指定地点后,就被会蒙上眼,然后开始一次又一次的转变交通工具,陆转水再转陆,最后抵达这里。

甚至没有给到谢臻任何观察到周遭环境的机会。

他们到的时候,唐纪和杨四已经到了场,只不过这次人比以往要多少那么一些,前三次和唐纪来开会的面孔,谢臻也算是有点印象,但这次似乎多了几张新面孔。谢臻不着痕迹地扫视了一圈,静静地坐在了文慧的身边。

谢臻清楚,眼下坐到他们周围的人,都是称不上真正的幕后人,真正有权利的人,根本不会坐到他们面前。

会议进行到一半,谢臻听得有些困乏,这次的总结被杨四揽了活去,相较之下他便显得有些无所事事。忽然之间,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敲响,打断了这场会议。

有手下探头进来,避讳道:“有东西掉了。”

谢臻目光一凌,不动声色地缓慢摩挲着自己的手腕骨,静静地思索着什么。

这场小插曲被轻飘飘地带过,谢臻、杨四、文慧原路返回,留下唐纪跟着他们说些他们听不得的话。

有东西掉了,意思是在哪里有什么被他们判定为所有物的“东西”掉了,如果是人的话,可能是坠海,也可能是坠崖。如果是物的话,说明有东西失窃,什么东西不能让他们知道,无非就是和那些“药”有关的东西。

谢臻闭着眼深思,抵达接应的地方时,他看了时间,到最后抵达地点关机的时候,过去两个小时半。最后一次路上车程只持续了半个小时,可上一次去的时候这段路程却只有二十分钟。

他没法准确判断那段水路走的是河道还是海路,但谢臻倾向于是海路。

“谢三——!谢三!”

谢臻的思绪猛地被拉回来,他恹恹地看向杨四,表情不善:“干什么。”

“你他妈想什么呢?问你知不知道阿东被唐纪提走的事。”杨四开车还不忘抽烟,整个车厢里都是浓郁的烟味,谢臻降下车窗,面上不显可心里却觉得有些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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