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纪慢慢朝他走了过来,看不出太大情绪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片刻,然后唐纪顶着这张有些阴郁的脸,动作轻柔地握住了谢臻的手臂。
“谢三,我很信任你,这样的事,不要再发生第二遍。累了吧,今晚在我这休息?”唐纪冲他笑笑,说的话却有些渗人。
谢臻勉强笑着,依旧做着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抖着发痛的手把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他撑着腿站起来,说话有些勉强,打了个诨:“不用,我还好。 ”
唐纪春风如沐的脸一瞬间如坠冰窖。
直立着双腿从赌场大门走出去的时候,谢臻都佩服自己强大的毅力,他像浑身都浸过一遍热水,整个人都烫得格外厉害。药效在慢慢发作,谢臻两条腿在止不住地发颤,身体各个部位、器官都在缓慢地燃烧着,试图汲取掉他身上任何一处可利用的空隙来增添要命的火势。
疼得几乎没有半点喘息空间的身体和被强行唤醒的欲望,挤压着谢臻的大脑神经,他努力支撑着自己走出酒店会所门口的监视范围。周遭都是夜晚站街的人,有男有女,在这样的红灯区,谢臻这么走到人群里简直就是自取灭亡。
发昏的视线和下意识的渴望几乎让谢臻有些癫狂,他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发冷的地面上缓解,但想着横在大马路上可能会被出门的唐纪、或者别人捡回去,谢臻就忍不住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只能强忍着、红着脸微弱喘息着。
他寻了个没人的死角,重重跌落在地。
空虚折磨得谢臻被迫蜷缩起来,不断用颤抖的手去触碰裸露出来的肌肤,崩溃的情绪到达忍耐边缘,这一刻,谢臻连面子都不想再顾及,勉强在汗涔涔的情况下睁开眼环顾周遭环境。
虚汗从额头上往下滴落,逐渐有些模糊了他的视线,慢慢的,谢臻连脑子都有些混沌,胡乱将手往系紧的风衣外套里钻。他微弱地出着声,残存的理智让他压抑着声音,可除此之外,谢臻再没有半点清醒的思维。
直到一双手再度狠狠掐上了他的下巴,将他浑身都是淤青的身体重重抵在墙面上时,谢臻眼前的视线才在疼痛下清晰了些许。
靳时雨那张放大的脸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谢臻醒了大半,眼神有些迷离,敞开的衣领和早已被褪至胸前的衣服,无一不在彰显着他此刻的不堪。
发红的脸颊在黑暗中不甚明显,靳时雨整个人都沐在黑暗之中,唯独一张脸凑到他的跟前,谢臻才勉强能辨别出来这是谁。
泄了洪的记忆向谢臻已经混沌不清的大脑涌来,他隐隐约约听见靳时雨说了些什么,但他无暇顾及。
作为他曾经的哥哥,谢臻以这样一个狼狈的模样出现在靳时雨面前,谢臻只觉得丢脸和羞耻。而更狼狈的是,他出于本能和记忆中的残象,主动抓起靳时雨的手摁在自己的胸口。
凑上去吻了靳时雨,唇舌交织,带着他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与喟叹,抓住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和我一起下地狱
03
空气中带着隐约的潮气,谢臻的右肩有些隐隐作痛。他的发丝间被挤进五根手指,那人的手掌发力将谢臻的脸狠狠摁在了柔软的枕间,一瞬间连呼吸都有些不畅。
破碎的声音时不时从喉咙中溢出,谢臻在这种境况下,不由自主地湿了眼眶,稍稍沾湿了白色的枕头。
谢臻有些喘不过气,闷咳了两声。beta对信息素的感知力可谓是微乎其微,可他在这种情况下,竟然生生感受到了点微弱的信息素气味,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觉。
但他似乎真的闻到了空气中那股非常淡的、特别的琥珀气味,一缕一缕往他鼻腔里钻。
“谢臻,告诉我,为什么。”靳时雨的手微微松了点劲,使得谢臻稍微有了些许喘息的空隙。谢臻思维迟钝,只能感受到自己正处在水深火热中,靳时雨的身体很凉,他下意识地试图扭过身去拥住这个人。可靳时雨又将他重重摁回了枕间。
他不知道靳时雨重复了多少遍,只知道这个有些过激的夜晚持续到谢臻意识逐渐回笼,他在靳时雨毫无章法的、几乎可以称得上野蛮的行动下熬了最起码要有四五个小时。
靳时雨太凶了,比起过去要凶上千倍百倍。
谢臻趴在床上,浑身上下都痛到不行,耳畔响彻的是无止休的撞击声,谢臻手指攥着床单的力气也慢慢泄掉,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中流出。
方才靳时雨把他强行扛回家,粗暴又不讲道理地扒掉他身上穿的所有衣物时,神志不清的谢臻也依稀能预料到今天他很难扛过这场风暴。体内久久无法疏解的旺盛火气和身上的疼痛交织,与谢臻内心的抗拒与挣扎叠加起来,谢臻头一回那么手足无措。
为什么偏偏又是靳时雨,谢臻想不明白。下意识流出的泪水逐渐浸透一整个枕面,他细微的声音夹杂着些许抽噎声,死寂般的室内,让靳时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压抑:“谢臻,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为什么。”
谢臻整张脸被压在枕头上,说话时声音都有些含混,却依旧能听清楚他的咬牙切齿:“因为我也像你恨我一样恨你,这个答案你满不满意?”
谢臻还没说完,靳时雨已经带着怒火抓住了他的后颈,强行迫使他扭过头,直面着靳时雨的脸。
谢臻的睫毛是湿的,眼前像是蒙着层水汽,优越的骨相下,是一双不太明显的凤眼,脸颊上两颗并列的痣,随着他发红的嘴唇张合,隐隐约约涌动着。黑色头发凌乱地散在肩颈,胸口微微起伏着。
他那句满不满意,在声音陡然放出来后,几乎有些撕裂。靳时雨看着他,看着谢臻眼睛里那些怒火,低头吻住了谢臻的唇瓣。
野蛮又粗鲁的吻,在唇齿间的碰撞、淡淡的血腥味间诞生。靳时雨像个试图掠夺一切的强盗,蛮横地挤进他的口腔,挤压侵占谢臻拥有的氧气。
腾洒的热气灼伤了两个人。
靳时雨狠狠咬上谢臻那发育并不完全的腺体,强行往里面灌注着属于自己的信息素,牙齿咬破那层薄薄的皮肤,疼得谢臻忍不住浑身抽动了下。
“满意。”靳时雨咬人太用力,犬牙边缘沾着丁点谢臻的血迹,伏在谢臻后颈周围,他吻去谢臻后颈处的伤口,留下湿漉漉的痕迹,头一回咬牙切齿般挤出两个字。
他的手扯着谢臻脖子上戴着的那颗弹珠,谢臻下意识想要反抗往后退,靳时雨用力一拉,便将谢臻生生勒到他的眼前。
“我特别满意。”
谢臻醒来的时候,卧室里已经空无一人。靳时雨住的地方是普通的两室一厅,装修风格也极具个人特色,简约、井井有条。
他两只手被两条领带分别被拴在床头,动弹不得。谢臻猛咳了两声,声音是难以辨认原本声线的嘶哑。他低骂:“神经病一个。”
骂完后,谢臻才后知后觉地闻到自己身上的药油味,毫无疑问,估计是靳时雨昨晚在他睡着后给他搓上的药油。
谢臻挣扎了两下,两只手腕已经充血,胀痛得要命。
靳时雨为了防他逃跑,甚至没有用手铐这种谢臻熟悉的东西,而是拿了两条结实的领带缠了好几圈。谢臻认命般躺回原来的位置,偏头盯着几乎是有些空荡荡的房间出神。
照规格来看,这似乎不是靳时雨向来睡觉的主卧。
他没再多想,闭上眼认命躺平,意图用睡觉来过渡着有些漫长的一整个下午。谢臻后脖颈的标记还在隐隐作痛,可见靳时雨昨晚是下了多大的狠手。
beta后颈的标记,照常理来说,不过一到两天就会彻底散去,因为天生对信息素不敏感,也不受信息素困扰,alpha的标记自然而然地会缩短留存时间。
所谓的标记,对于谢臻来说,也只不过是个“牙印”,只是这牙印未免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