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那年他好不容易下山,打听了她在哪所中学上课,让司机带着他到学校门口碰碰运气。
他算过的,那天他的运气确实不错,等了没多久,他便从一堆女孩子里一眼认出了她,她还是小时候的轮廓没怎么变,只是个子高了很多,发育的很好,已经有了少女初长成的模样。
可他没敢下车,眼睁睁看她像只骄傲的小孔雀,从他的身边飞走了。
昔日的小姑娘扎着一头五彩的脏辫儿,玩得可真花哨!她应该喜欢那种很潮流的男人吧!
他再低头看看自己藏青色的道袍,他怕死了,怕她嫌他古板,怕她嫌他没有意思,怕她嫌他脾气不好……怕她不喜欢他。
还怕她问: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等他懂得的时候,已经很爱很爱了。
后来, 盛景又去找了季夏橙几次。
出国前夕,他一连去她学校门口等了七天,只是他的运气都不好, 再没有遇见上她。
三年前, 他出国回转, 大人们介入, 想要从中牵线。
她拒绝了他。
他的爱意滋生在青滕绿野的阳光下,枝枝蔓蔓,生机勃勃, 最后却在至阴至暗里盘根错节安了家。
盛景打了七天的座, 劝自己顺应自然。
可七天复七天, 用处不太大, 他干脆上了山。
有段时间他特别的疯,像是入了魔一般,没事儿会找出乔森北的舞台看了又看,心想, 她果然喜欢的是这种调调的男人。
现在他想, 她那根本不是喜欢, 顶多算一种错误的审美观。
她应该喜欢他这样的。
对,必须得是他这样的!
盛景又低头吻她,强势地霸占她的唇舌。
季夏橙发现理论知识没什么用,到了实际运用的关卡, 她就像个傻子一样, 无力招架。
她想反击, 被他衔住了嘴的时候, 小手划船一样,想做点什么, 却被他直接塞到了身后,丢盔弃甲。
季夏橙好像做了场梦。
梦见了儿时山里的风,也看见了白色的云,她的魂像是那个蝴蝶风筝,被他放到了天上去,随着他手里的风筝线,也随着一阵阵风卷来,忽上忽下。
她发出了奶猫一样呜呜的疲倦声音。
他又衔住了她的耳垂问:“困?”
“嗯!”季夏橙有气无力。
盛景搂了她起来,想放她在窗户边的椅子上。
季夏橙蹬着腿抗议,“干吗?”
盛景含糊道:“换个床单,这个…不舒服!”
季夏橙腾的一下全身滚烫,从他怀里挣脱,死死地趴在原地,倔强地说:“不用换!”
“那你别睡在原地。”
“不要。”季夏橙瞪了瞪他,嘟囔,“换了床单,粉丝会用八倍镜抠出来的。”
盛景轻声笑:“等节目录完,你就不用担心这些了。”
怎么能有人一本正经说出不正经的骚话。
季夏橙太困了,没有反驳,只用夏凉被裹紧了自己。
腰?窝的下面有一小片冰凉,她甚至不敢去回想。
盛景啊,矜贵起来像神仙下凡,可是神仙怎么也能眯着眼睛,说出那种不正经的脏话!
盛景去冲了一次凉水澡,季夏橙感觉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袭来,迷迷瞪瞪地想,他活该,谁让他自己使坏。
几乎是一闭上眼睛就到了天亮。
季夏橙没有睡饱,化妆的时候,罕见地用了遮瑕,掩盖眼底的青色,那是昨晚荒唐的痕迹。
今日要录的内容大约就是升华一下这个节目,节目组准备了好几个问题,所有的嘉宾分开作答。
季夏橙不知道别人被问到的问题是什么。
为了呼应第一期节目,她被问:“到底是哪个瞬间让你下定决心跟他走进婚姻?”
季夏橙当然不能说是被亲麻了,她认真想了又想,动笔写下答案。
录完这个,就剩最后的煽情环节。
几个人互相拥抱告别,季夏橙走到赵敏儿身边的时候,迟疑了片刻,才主动伸出手。
季夏橙不想跟她拥抱,但握手可以。
两只手相交的时候,她压低声音道:“敏儿姐,咱们和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