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即将启动的时候,透过车窗,姜矜望见林若的身影。
她孤零零站在院子里葡萄藤后面,风吹起鬓发,面色显得有些憔悴。
收回视线,姜矜又看谢容与。
他双眼微阖,面色清冷。
姜矜没说什么,伸手轻轻握了握他的指尖。
谢容与睁开眼,看着她,唇角微勾,“你想问什么?”
姜矜并没有什么好问的,她对谢容与身上的故事并不在意。
但,看着他眼睛,她还是不忍心表现得冷淡,“你跟母亲关系不是那么亲近,我有点好奇。”
谢容与扣住她的手,温声说:“父亲在世的时候,母亲跟夏教授有婚外情。”
姜矜懂了。
“好的,我知道了,你不用再多说。”
“你还好奇吗?”他问。
“我不想揭你伤疤。”
“我不介意的。”他凝神看着姜矜。
姜矜的眉眼生得很好,秾艳又精致,眼珠漆黑明澈,不说话时透着清冷疏离感,看着不好接近。
此刻,她笑得温和又柔软。
像去了刺的玫瑰花。
谢容与的眼神告诉姜矜,他愿意跟她分享一切过去。
“那太不公平了。”姜矜说:“我还没有跟你分享过去,你就把你的一切都告诉我,这是不是我在占你的便宜?”
姜矜不想接收他的过去。
她不想过多参与他的人生。
谢容与垂眸轻笑,“矜矜,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
姜矜不置可否。
她心想,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真不一定知道。
在家休息两天,第三天,姜矜去公司。
开完早会之后,姜矜又分别跟部门经理谈话,谈完话后,已经到了中午。
曲致礼拿着一沓文件走进办公室,“这都是需要您签字的。”
姜矜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随手翻着文件,没有抬头,漫不经心说:“帮我订去云城的机票。”
曲致礼笑得有些勉强,“林先生一直没回国,就算去了云城,也见不到他,何必呢?”
姜矜没有回答。
她只是说:“帮我把那天的行程空出来。”她淡淡抬眸,指尖轻点桌面,笑意温和却暗含威压,说:“你应该可以做好公关,不让别人发现一点蹊跷吧。”
曲致礼抿了抿唇,没接话。
姜矜没有接着看他,她低下头,继续处理文件。
室内只有浅淡的书页翻动的声音,压抑又令人窒息。
半响,曲致礼说:“您说得别人是哪个人呀?”
姜矜低垂眼睫,翻文件的动作略微停顿一瞬,她状似漫不经心说:“谢容与。”
“但是,谢先生不是好糊弄的人呀。”曲致礼的声音更勉强了。
姜矜笑了下,温和抬眼,“难道你做不好吗?”
这个笑容曲致礼很熟悉。
姜家的继承人争夺战落幕之后,姜矜就是用这样的笑容驱逐她的堂哥姜琦。
“哦,原来你想去阿拉斯加。”一句话,将如日中天的姜太子赶到阿拉斯加,去国离乡。
曲致礼冷汗都要下来,“可以的,我说您去云城支教,奉献爱心,行吗?”
“无所谓,你让他相信就好。”
七月十号,姜矜乘飞机前往云城。
她不清楚曲致礼怎样做得公关人,但显然,公关效果极好,没有人对她去云城的目的起疑。
抵达云山小学是早上九点,学生们在上第三节 课,隔着一扇明净的大玻璃,姜矜很清楚看到讲台上那道身影。
白衣黑裤,面容俊朗,一切都很好,除了那个人不是林逾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