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梁时想,自己这么好看,他不欣赏,是他的损失!
心里也不再继续纠结。梁时专注地拿着dv,饶有兴致地拍摄起湖面上的鸟。
镜头里,那只丰满的水鸟在浮jsg木上栖息了片刻,忽然抬起一双乌溜溜的鸟眼,直直地冲着镜头看过来。
“陈琛,它在看我欸!”梁时兴奋地说。
只见这只鸟振了振翅膀,猛地起飞,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忽然风一般地冲着梁时飞了过来。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叼走了她精心搭配的单品——仙女遮阳帽。
梁时眼看着这只肥鸟叼着自己的帽子飞上半空,本能地高喊道:“还给我!”
一边叫着,一边还伸手去抓,身体随着惯性前倾,竟然一脚踩空,整个人“噗通”一声掉进了湖里。
梁时在小学时上过游泳课,但也只是上课划划水、考试低空飞过的水平。如今骤然掉进水中,大惊之下,呛了好几口水不说,也只会手脚并用地乱扑腾,勉强能把自己的脑袋探出水面,维持几口仓促的呼吸。
“陈琛——”
她正在水里胡乱挣扎着,又听到“噗通”一声响,陈琛也跟着跳了下来,拿着救生衣,试图靠近她。
而梁时惊吓得厉害,挣扎得过于激烈,陈琛伸手去够她的肩膀,被她挣脱了好几次。
无奈之下,陈琛胳膊一横,粗暴地一把揽过她的身体:“别动!”
忽然,梁时停止了挣扎,一双眼眸微微睁大——就这么任由陈琛在水里抱着,乖乖地把救生衣穿上。
随后,陈琛双手攀着船沿,用力一撑,很轻松就跳了上去。他伸出胳膊,把兀自呆愣的梁时拉回了船上。
虽然是夏日,可湖上气温更低些,不时有阵阵凉风吹来,比陆地上要爽快很多。此刻,梁时浑身透湿,刚刚还“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的浪漫微风,转眼就吹得她瑟瑟发抖。
更要命的是,她那条淡黄色的仙女纱裙,被湖水这么一浸,几乎变成透明,紧紧地贴在梁时的身上,一双又细又白的长腿纤毫毕现——可以说,她浑身上下,除了救生衣遮挡的那部分以外,简直一览无余。
而梁时还陷在刚刚的惊吓中,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窘境。
陈琛浑身湿透,头发上还滴着水。他刚把梁时放下,忽然一个转身,几步走去了船的另一端。
就这么背对着梁时站着,盯着碧波荡漾的湖面,一句话也没有说。
梁时看着他这幅模样,猜到他大概是生气了,扁了扁嘴,几乎要哭出来:“你干嘛躲那么远啊……”
只听陈琛闷闷的声音传来:“你老实待着,别再惹祸了。”
如果是之前,听到陈琛这样讲话,梁时肯定是要怼回去的。可是此刻,面对心上人的指责,她忽然有些茫然无措起来,越想越觉得委屈,竟然开始噼里啪啦地掉眼泪。
那啜泣声越来越大,可陈琛依旧没有回头。
半晌,他似乎叹了一口气,轻轻地说:“别哭了。”
梁时哭得更厉害了。
泪水大颗大颗地滚下来,像不要钱的珠子。
她觉得无比沮丧,一半来自刚刚的惊吓,另一半则源自内心深处的挫败——她梁时是不是真的毫无魅力,近水的楼台也摘不下月亮,还凭白惹了月亮的嫌弃。
湖上的风更大了。
夏日的气温高,转瞬就把湿淋淋的衣服烘得半干。梁时的裙子很快又恢复了原貌。
此时,她已经哭得梨花带雨,上气不接下气,却见陈琛忽然在自己身前半蹲了下来。
他抬起手,擦了擦梁时哭红的小脸,“如果你能别哭,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
梁时顿时止住了哭声,抽噎着问:“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陈琛点了点头。
梁时用手背抹了抹自己哭花的脸,立刻破涕为笑:“那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太阳已经触到了地平线, 将翠绿色的湖面染为粉橙。
夏风带着凉意,拂过湖边繁茂的树林,也拂过梁时将将半干的裙摆。
她一头漂亮的长发湿哒哒地贴在身上, 泛着湖水的腥涩味道。梁时从包里翻出一条丝质的方巾, 草草地将头发拢起。
前方有一处湿地公园,穿城而过的河流在此地汇入湖泊,绿树华盖, 百卉含英。
陈琛将船停靠在公园前边木板搭起的小码头上,扶着左右摇晃的梁时下了船。
他们在沿湖的木堤上走了一会儿, 很快便在葱茏掩映之处, 看到一座跨河而建的桥。
这座桥建于19世纪, 就位于安纳西湖的湖口,连接着两端的公园。桥体色泽浑厚,泛着质朴的古韵,站在桥上远眺,可以俯瞰到一片广袤的湖光山色。
梁时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甜蜜的心情立刻盖过了浑身黏腻带来的不适,拉着陈琛的袖子就飞奔到了桥上。
此刻,太阳已经彻底落下, 天空变成了暗紫色。遥远的东方, 已经爬上了淡淡的星光。
唯美的夏夜里,桥上只有他们二人。
陈琛正沉浸在绝佳的视野中, 忽然听到梁时在旁边嗫嚅道:“你说过的, 什么条件, 都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