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时才渐渐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人算计了。两天输了一个多亿,他心里不禁窝火。于是他来到赌场内设的酒吧,喝起了闷酒。正当此时,一个女人出现了,她走到姜怀身边,和他攀谈起来。姜怀当年不仅意气风发,人也英俊潇洒。”
说到这,慕世豪看了眼姜可画,笑着说:“据说我和他长得很像。”
姜可画一记眼刀,他立刻闭了嘴,继续说姜怀的事。
“这个女人相貌出众,又带着几分魅惑,是姜怀从未见过的风格,他借着酒劲不免有些心动。女人热情如火,姜怀并未拒绝,于是两个人直接去了酒店共度一夜。”
姜可画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快点说重点?!”
慕世豪摊摊手,“这就是重点啊,他们如果不共度一夜,又怎么会有后面的故事。”
他继续说道:“第二天,姜怀扔下几千块钱,收拾好东西赶往机场。正当他走出酒店大堂时,来了一伙人把他围住了,对方直接亮明身份,是大澳的黑帮。
姜怀急了,在大澳惹上黑帮可不是什么好事,那个年代,富豪、电影明星被绑架勒索的情况可不少。正当他慌乱之际,那个女人又出现了。她说她就是黑帮老大的妹妹,只要他肯为她留下来,就不会有人为难他。
姜怀一听更急了,他在海城有妻有女还有事业,怎么能留在大澳呢?本来是按照一夜情的剧本来的,结果转变成了黑帮公主招驸马了。
姜怀不肯答应,黑帮的人直接把他带去了一个小黑屋,日夜看守。期间女人来看过他数次,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甚至同意他可以不破坏在大陆的家庭,也可以回海城工作,只要定期去大澳看她就好。
姜怀半推半就答应了对方的要求。女人欣喜若狂,缠着姜怀又在大澳待了几天。
姜怀回到海城后,把这段时光迅速忘到了脑后。那赌输掉的一个亿,成为了他心里的一道小伤疤,很快就复原了。那个要把他留下的黑帮女人,只不过是他人生中的一场艳遇,更加不必放在心上,于是他没把这些事告诉任何人。
几个月后,姜怀收到了那个女人发来的照片,她怀孕了,大腹便便。她告诉他,孩子是他的,医生说是个儿子。
姜怀陷入矛盾之中,没想到自己的一次出轨竟招惹上大澳的黑帮,如今对方又有了孩子,让他不得不和他们牵扯不清。但他对这个即将出生的儿子又有了一些期待,哪个企业家不想生儿子,可他家里偏偏只有一个女儿。
他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去了大澳,直接和女人去医院做了亲子鉴定。事实摆在眼前,孩子的确是自己的,医生说是个男孩。
女人尽管是黑帮老大的妹妹,对姜怀却是千依百顺,渐渐的,姜怀放下了戒心,和女人过起了两地生活。
不久后那个男孩出生了,姜怀特地去大澳陪产,亲手剪了脐带,为孩子取名姜世豪。”
可画看着他,心中满是酸楚,他说的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自己只有五六岁,正是最快乐的时候,没想到父亲竟做了这么多不可想象的事,把他们母女完全蒙在鼓里。
原来世豪的名字是他取的,姜世豪,这得寄托他多少的希望啊!
她收敛心中的难过,眼睛望向窗外,“你继续说!”
“就这样,时间安安静静地过了九年,九年间姜怀每隔一个月就会去大澳看望他们母子。
但女人的哥哥慕坤对姜怀一直心存不满,他当年的计划可不是让姜怀成为自己的妹夫,而是让他成为自己的摇钱树。奈何那个不争气的妹妹,对姜怀一见钟情,喝了顿酒又睡了一觉,便坚决不肯按照之前的计划行事,非说要嫁给他,到了最后,没名没分还给他生了儿子。
恰巧此时,慕坤得罪了一伙东南亚的黑帮,对方打不过慕坤,便想着从他身边的人下手,而慕坤无儿无女,孤家寡人,最亲近的人便是妹妹和外甥。
于是姜世豪被绑架了。
慕坤一向心狠手辣,外甥固然重要,但要是和他黑帮老大的地位比起来,也是轻如牛毛的。慕坤无论如何都不肯就范,他连夜让妹妹把姜怀骗到了大澳,让他拿出十个亿去换自己儿子的命。
姜怀一时陷入两难,十个亿不是一下子就能拿得出来的,可儿子的命也不能不要。他回到海城,思来想去,对于自己的集团来说,十个亿也并不是天文数字,只是不得不挪用公司的全部现金。
他救了儿子,本以为只是钱的事,但没想到他的公司内部却出了问题,下面的人把他挪用的资金全部归类为银行贷款和民间诈骗,并且举报了他,他不得不锒铛入狱。”
慕世豪说完,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他的推测,也有一部分是他查证而来的信息。
他看着姜可画,“这里面有两个最大的疑点,当年到底是谁诓骗姜怀去大澳谈生意?以姜怀的心智,如果不是信得过的人,他不会轻易前往。另外,他挪用公司资金本来可以通过其他方式迅速归位,但有人根本没给他这样的机会,迅速把这件事曝光,并让执法机关快速介入。”
可画明白他的意思,也不禁陷入思考。但她也有一个疑问,“当年到底是慕坤的死对头绑架了你,还是慕坤绑架了你?”
造化
慕世豪一时语塞,姜可画问的问题,他不是没怀疑过,但他不可能直接去问慕坤,而问玥姐,根本无济于事,关于绑架的事,她不会多说半句。
“你先回答我,姜怀身边到底有哪些亲信?能把他直接骗去大澳的人肯定不多。”慕世豪看着姜可画。
可画的第一反应就是舅舅李意林。真的会是他吗?那他的动机又是什么?把公司据为己有?但公司已经倒闭了,并没有出现这样的局面。还会有其他动机吗?
慕世豪凑近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可画瞬间回过神来,眼神不善地瞪着他,“离我远点!”
慕世豪撇撇嘴,回到椅子上,“你这么凶,陆之战受得了吗?”他说完又笑笑,“是不是你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他,把所有的厌恶都给了我?真偏心。”
“你为什么要查当年的事?想为姜怀报仇?”可画问道。
慕世豪想了想,“你上大学的时候,我去燕京找过你,你当时在学校附近的跆拳道馆打工,给人当陪练,我见过你被踹翻在地的样子,”他看着姜可画的眼睛,“我觉得一定会很疼,也很狼狈。你本来不用过这样的生活。”
可画沉默着,这么多年受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你为什么去找我?就为了看看我有多落魄?多狼狈?”尽管她已经知道慕世豪不是那么想的,但她还是这么冷硬地问出口。
慕世豪收起平日里的顽劣,叹了口气,“我很小的时候,姜怀就告诉我,我有一个姐姐,他还会拿你的照片给我看。他说我是他捡来的,而你是他亲生的。后来他把那张照片送给了我,一直放在我床头的抽屉里。”
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可画的心一阵阵的疼痛。人类的感情很复杂,剪不断,理还乱。
“郑阿祥说你曾经救过我?”可画问。
慕世豪笑笑,“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不值一提。”
“你原来不是叫姜世豪吗?为什么改姓?”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舔了舔下槽牙,满脸痞气,慢悠悠地说:“我如果不改姓,又怎么能得到舅舅和帮会的保护?舅舅的那些仇家早就把我砍死了。我更不可能做不上老大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