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母亲得知以后就毅然决然地跟着去了。
“我父亲,护的是月舟?”江度问。
“护什么月舟!”张玉庄不悦地回头瞪他,“护的是凤凰一族!”
“你以为就你家破人亡!凤凰一族遭受重创,当日险险回来,只剩两三位,更有那药石无医的没多久便魂散身消,如今也只剩了月舟一个!”
江度都听进去了,可嘴巴像是被北境之外的冰雪冻住了一般,拉扯半天终于是问:“月,月舟呢,他……”
“还活着。”张玉庄没好气地回,“你要再晚半步,干脆让天火烧死他才算干净!”
他独自一个抗下了所有天火和烈风,神色不悦地像是自己亲儿子遇难一般,总归偏眼见着江度一眼,就要怒声骂他两句才舒坦。
江度默声领下了他的怪骂,深深呼吸几回才推开殿门往里面去。
待行至寝殿门前,外间张玉庄已基本停了天火之乱。
殿门之内有种味道正源源不断地往外蔓延,像是残春里被生生烤死的余雪。
那是一种无可奈何,又强留不住的余恨。
是涅槃失败的象征。
从殿外过来,即便有回廊曲折盘桓,拢共不过数百步。
可江度却在这段距离里听了太多话,以至于步步走得艰难。
倒是里间的月舟先开口唤他:“怎么不进来。”他轻咳了两声,再开口依旧带着虚弱的笑意,“放心,不丑,没烧坏脸,不丑的。”
若是他骂一句还好。
江度想起自己在殿外那些踌躇不前,又想,若不是玉庄前来,他要是当真听了叔父的后果又会是如何。
怎么能不怪。
月舟怎么能不怪他一句。
内疚如钝刀一般割得江度心肺生痛,垂在身边的手指不自觉地蜷了又蜷,就是没能抬起来去推开门。
“你怎么还不进来?”月舟的声音再次响起,“出去见了世面,现在还要我亲自去请么?”
听他这阵仗是准备撑着出门来,江度才急急进去,也没敢抬头。
殿里充满了那种绝望的味道,月舟先说:“我们做鸟的,耳朵可灵了,我都听见了。”
江度心一沉,快要把手心掐出血来了。
月舟又讲:“你叔父说得没错,但他挑这个时候来找你说,就是眼红于瞧你在我身边混得好,又不甘你如今身份。”
这些事,江度只消一想就明白了,现下被如此明晃晃地戳破,更是连头都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