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断的高跟鞋(二)(2/2)

唐晓翼不置可否地撇撇嘴唇:“所以?”

“我就想和你说这些。”她顿了顿,“所以,你可以走了。”刻意模仿他说出“所以?”二字的腔调。

唐晓翼果真把手放上门扶手,作势要开门离开,易茗又上前一步,按住了他的手。他敏感地觉察到,她的掌心跟那晚一样的冰凉。她正在渗出冷汗。

唐晓翼不动声色地垂眸,望向面前的庄易茗。额前散了几缕碎发,垂落在她眼睫间,她像觉得痒,不安地眨了眨眼睛。而后她忽然抬眸,同唐晓翼对视。

他莫名地冒出一句话来:“你的脸颊痛吗?”

唐晓翼只是想到了那晚,商务车驶离庄家时,他在后视镜里看到的那一幕。

庄应生的那一巴掌打在了易茗的左脸颊上。从动作来看,他用的力气不轻。

他又感到好笑,像替自己感到不齿:这个女孩,在她父亲的指使下亲身做了一个针对他的局,作为受害者的他,竟还有闲心关心她,有没有被她父亲打痛。……几乎像某种精神疾病的隐兆,唐晓翼明知他不该对庄易茗心软。

易茗因这个问题而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抬手抚上了左边脸庞。

“……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她淡淡道,“爸爸打完以后,我就用冰块敷了,所以肿得不算很厉害。”

她放下手掌,朝他露出个灿烂的笑靥:“你看,是吧?看不出来任何痕迹嘛。”

“你还是别笑了,让我瘆得慌。”唐晓翼说完,紧跟着补充一句,“很假、很虚伪。不想笑的时候完全可以不用笑。”

易茗沉默,目光移向他处,又悄悄地挪步回来,落在唐晓翼脸上。

“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也想自由自在地表露出真实情绪的。”她说,“但很可惜,大多数时候,我都不能那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