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满没有说话。
偏殿里只剩下迟一悬的声音。
“你知道吗?当白经天在我面前停止呼吸的时候,我有想过,要是樊蕙兰用了那枚命器就好了。”
“什么对未来的影响,对人心的影响,我都不想去管了!”
“鬼知道朝歌能存在多少年,为什么要为了虚无的未来,牺牲眼前的人?”
“我只想要我的朋友能好好活着!”
“原来我也并不高尚,原来轮到了自己亲友身上,我也会想谋私。”
“可为什么,朝歌偏偏不是我一个人的朝歌。”
【陛下,私欲没有错。】
迟满将这句出自迟一悬之口的话,又送给了他。
迟一悬没再说话,好半晌过去,他才揉了揉自己的脸,恢复往日的平静,“抱歉,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不该将这么丑陋的一面对着你。是不是吓到你了?”
【不,并没有,陛下。】
【我是说,我很乐意接收您的一切面貌。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不,所谓好坏,都只不过是世俗定义。在我眼中,您的品性比皓日更贵重耀眼。没有任何人能与您相提并论,假使某天您不愿意再做朝歌的国君,不愿意再为这一切负责,我也永远会追随您。】
“别了吧,你这话好像fg。”
闻言,迟满微微松口气,【我说的都是真的,您知道的。】
迟一悬抿了抿嘴角,站起身转移了话题,“好了,我该去帮常羊找墓地了。”
迟一悬这一找就找了好几天,始终没找到满意的。某一天日出时他忽然若有所悟,用掌山符催动六幕山,借此寻到了仇喜的墓地。
原来常羊将她葬在一处山崖之上,上面长着一排排青松,向阳而生,而墓碑朝向的,正是日出的东方。四面八方没有更高的山遮挡,无论站在哪里,风景都绝佳。
他亲自打造了一口棺材,将常羊葬在了仇喜旁边,“不知道她们在华胥界会不会相逢。”
华胥界太大了,而且每时每刻都在扩大,只要人类还在做梦,只要人类还有记忆,华胥界的源泉就永不干涸。
迟一悬立了碑,摆了贡品,还选了带人过来吊唁的日子。不过还没发出去,就收到了卢文星的传讯。
【第一例人造命器移植成功了!】在迟一悬接收传讯前,迟满就在他耳边提醒道。
迟一悬马不停蹄用传送门回到朝歌,眨眼间就出现在了玉龙台地下实验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