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泽辞花了很长时间,才从这?次的重创中缓过神来。
他知?道自己应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应该继续扮演一位合格听?话的继承人,听?从家族的安排,继续与?安寻正常交往,做一个温柔体贴的未婚夫,等对方来到自由联邦,婚期一到,就立刻与?安寻成婚。
但他做不到。
他尝试过,努力过,可他实在没法面对安寻,只要一想到自己对安寻的渴慕和思念都是?假的,是?精神力古物制造出的效果,他就感到恐惧和恶心。
那段时期,纪泽辞浑浑噩噩,甚至怀疑起?自己人生的意义——过去他听?从家族的安排,只是?表面的迎合,至少思想还?是?属于自己,可事到如今,自己的思想都可以被操控,这?样的自己,与?机械麻木的傀儡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自己活下去的意义到底是?什么?难道就是?家族里一个好用称手的工具吗?这?就是?自己注定要背负的命运吗?
或许是?迟来的叛逆期终于爆发,又或许是?急于证明自己并不是?可悲的傀儡,从那之后,纪泽辞背着家里人,开始刻意冷落安寻。
他不再?及时回信,就算回信言辞也很敷衍,还?用各种借口推拒与?安寻见?面,他不想让自己那么狼狈可悲,连生平仅有一次的心动,都是?家族处心积虑策划出来的谎言。
可“蝶恋花”的效果,实在太过霸道。
就算纪泽辞无比严苛地规训自己,可每当听?旁人提起?那个名字,收到安寻倾注爱意的信件,他仍会不由自主地望向?星洲的方向?,不由自主地思念起?他的少年。
然后在回过神后,又惊又惧,更加严苛地痛骂自己,憎恨自己意志薄弱,竟又沉迷于虚假的情感。
这?种精神戒断的痛苦,不亚于让瘾君子戒除掉最烈性的毒/品,就在纪泽辞快要绝望屈服时,他的救星出现了。
——夏仪走进了他的生活。
纪泽辞和夏仪很久前就认识,后来两家交好,他俩的来往更加频繁。
在纪泽辞眼中,夏仪是?一个心地善良的活泼少年,亦是?自己的众多好友之一,他从未对夏仪产生过别样的念头,但与?精神戒断的艰苦搏斗中,不知?不觉地,纪泽辞将目光转移到了夏仪身上。
夏仪是?安寻的继弟,两人同父异母,虽然样貌不完全相像,却也有些相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