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炒韭黄,便是赵鲤这肉食动物都觉得鲜美。
“都是火室养的,有时缺了这一口菜,嘴角都要生泡。”
卢照说着又给赵鲤夹了好些。
随后卢照这老油子,又端着酒杯四处寻人喝酒。
大景的官场酒桌文化,有时叫人头疼。
但需拉进关系时,两杯温酒下肚,便能称兄道弟。
现在郑连、李庆已经能和魏世一块,欺负小嫩苗玄泽。
见玄泽被酒辣得吐舌头,三个坏家伙便一块笑话他。
卢照则与宫战肩搭肩,用筷子沾酒去喂沈小花和沈白。
尤其沈小花,被一声声小猫校尉豪气,小猫校尉海量吹捧得飘飘然。
竟将脸埋进酒碗去舔酒,没一会脚步踉跄,在桌上打起猫猫拳。
席上,只有伤未愈的孙元和不放心孙元的绢娘不在。
问过万嬷嬷,知道她们那边单做了温补的食物,赵鲤这才放心。
端着一小杯温甜酒,一个人走到了窗边。
她,想念沈晏了。
正这般想着,手中拇指肚大小的酒杯忽而刺啦刺啦发出一阵阵响声,白瓷杯盏内壁多了一点细细碎碎的爪痕。
朝酒中看去,只见浊酒之中,缓缓探出一只细细的爪子。
带着一顶镶毛虎头帽的小信使,从酒盏里钻出半个身子。
手中捧着一碟桂花鸭。
去骨鸭肉红亮切成方块,都是最好的部分,上边点缀着一些桂花。
香喷喷,还冒着热气。
赵鲤脸上落寂顿时一扫而空,接了桂花鸭,左右看看,提了一盏热甜酒来。
交给小信使,摸了摸它的脑门。
无须言语,小信使爪子抓着酒壶,又回到酒中。
船难
运河之上,沈晏负手立在船头,凛冽的寒风夹着一些雪粒子,吹拂过他领上柔软的长绒毛。
原本计划,他留水宛处理政事,赵鲤护送泰西使团出发。
到元日之前,他们定能在盛京相见。
然而,计划不如变化。
江州那一出,即便沈晏紧赶慢赶,将手下人,甚至玄虚子老道和林著都使唤成牛马,也错过与赵鲤约定的时间。
他食言了,赶不回盛京,不能与阿鲤一块过元日。
想到此,沈晏就心情不佳。
除了在赵鲤面前,沈大人从不委屈自己。
心情不爽就摆在脸上,日日像谁欠了他八百万两银。
他这摸样,阿詹实在看不过眼。
手里捧着御寒的手炉,想上前却不敢。
行驶运河之上的船,一串红茸茸灯笼照亮。
映在沈晏侧脸,衬得他面如冠玉。
只是神情阴鸷,瞧着阴险。
与沈晏同行的林著林阁老,穿着厚实袄子探头。
忽有些感慨:“从前怎么没发现,沈家这小子还是个情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