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野地里,天像是漏了个窟窿,下个没完没了。
挨到了黄昏之后,雨势不停,郑连即便是想省住宿钱也不行。
客店有大通铺和单人间。
郑连不可能住在人多手杂的通铺,免得出事。
有点肉疼的选了三楼的单间。
钱付出去也不能白花,找店小二讨了一壶热水回屋用汗巾擦洗了一下。
郑连将梁生的骨灰和寄魂灯摆在脚边。
合衣躺在塌上假寐。
前半夜很泰平安生。
可刚过了子时,本闭目假寐的郑连,忽的睡了过去。
梦中一个披头散发没有骨头的东西,白花花的蹲在桌边。
软得像是一条绳子似的手伸出,指着窗户。
窗外忽然一道闪电闪过,照亮了屋中情形。
郑连借着光,看见了蹲在桌边的东西。
忍不住浑身战栗,一激灵清醒过来。
他背上都是热汗,探手握住刀柄。
侧耳一听,注意到这客店安静得不可思议。
雨夜铃声
外边雨势未歇。
还可以听见雨滴落下,砸在地面积水中的啪嗒声。
但除此之外,客店中竟然安静得不可思议。
这种乡野客店,建筑木材都是最廉价的。
房间之间隔着一层薄薄的木板。
郑连躺在床上时,分明还能听见隔壁汉子梦呓的声音。
甚至偶尔还能听见后院马棚拴着的马打响鼻。
现在整个客店,都陷入一种十分可怕的寂静。
好像……没有活物!
还有之前做的那个梦。
郑连火速从硬板床上坐起。
扯来包袱皮,先将梁生的骨灰和寄魂灯裹进包袱皮。
紧紧缠在胸前。
先前梦中那东西的脸,就是再过三十年郑连也忘不了。
正是梁生。
他突然入眠,又被梁生惊醒,必有缘由。
郑连打包好最重要的东西。
便去摸后腰的皮口袋。
这皮口袋现在是巡夜司人员标配。
其中礞石粉,鸡血纸更是人人随身携带。
郑连手一捏,将手中拳头大小的纸包捏碎。
白色礞石粉均匀的洒满全身。
在应对某些东西时,保持安静和保持移动,都是上佳选择。
外边荒山野岭且在下雨,贸然出去并不是上策。
郑连一头一脸的礞石粉,抄起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