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辣的酒气驱散了甜味,含在嘴中未融的糖球被顶向牙齿,追逐间碰撞出漫天声响。
“烟火,就是这样的东西。”
***
关榆正在十八岁的生辰,“看”到了人生第一场烟火。
凌湘以为这样能哄得他解开桎梏,没想到仍是徒劳。
不仅如此,他甚至漏夜把木链改好,如今链子这头扣在她腕间,另一头变成拘束他的颈圈,说不上谁更受制于谁,反正关榆正的乐在其中倒毫无掩饰地表现了出来。
这叫凌湘差点忘记关榆正才是那位囚禁她的始作俑者。
她带着脾气地揪了下木链,关榆正被拉扯醒来,喉间溢出轻哼,贴近她道了声早,又讲了几句吉祥话。
凌湘默然,想着来日方长,便大度地往他的缺指套了枚银戒。
“生辰快乐。”
关榆正愣了许久,被冰到手都没往回缩去,仅怔怔摸向食指,用指腹仔细辨识刻纹。
往年生辰,家里只庆祝年节,非要说有什么不同,便是他的早饭会多出一碗长寿面。
这枚银戒既是他收到的第一件生辰礼物,更是凌湘送的第一件礼物。
关榆正握拳抵在唇边。
“谢谢嫂嫂,我很喜欢。”
凌湘扯了扯木链,不抱希望地问:“你真不嫌碍事?”
关榆正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凌湘如常起床,干活时也没太收着力道,偶尔把木链扯得紧绷绷,关榆正也不出声,仅是顺着她的方向踉跄几步,很快又稳住了身。
这实在叫凌湘费解,比起羞怒,她更想知道关榆正为何笃定这样就能留下她,又为何能站得昂首挺胸,似将这样的不便视之为嘉许,甚或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