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的情景,如果不是浑身被水溅湿,脱下手套还是满手鱼腥味,她也没发现这个漂亮的家伙肯定是个笨蛋,这一切肯定会更加美好。
哎,至少捕鱼环节结束了,两人用桨把船划回码头,并用淡水洗了洗手。
希奥多正常支付了租船的费用,就此回到了岸上。
这时候,再看向他的脸,温察觉到一些刚刚没注意的事,她忍不住笑了。
显然,鲤鱼们嫉恨他的长相,恶狠狠地袭击了他。鱼鳍在他脸上划出一道道细小的伤痕,也许应该提醒他快去消毒,可她真的只想笑。
毫无道理,她只是想笑。越笑越厉害,笑得肚子痛,笑到希奥多扶住了她,以免她摔倒了。
湖岸的树绿得茂盛,只有一点细碎的光斑落在两人身上。
他的表情可怜至极,仿佛已经做好全面的心理准备,被她狠狠地嘲笑一通。
光影摇曳,他那如同画中天使的脸庞也变得生动起来。他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脸,只能看见他眼角藏着的那一丝羞赧。
冒失的家伙,温可以确定了,他不聪明。
“没事,还挺有趣的。但,下次去哪里?”
她问他。
她期待地看着他。
城市公园、电影院、咖啡馆。各式各样普通的约会场合,两人开始在许多不同的地方相会。
他习惯骑自行车,却又容易在缺少自行车道的地方犯错。为了看他慌张的样子,温会眼睁睁地看着他骑进落叶堆,又在后座兴奋地欢叫。
这家伙真的笨笨的。
她确定他很笨。
不再把和他的恋爱当作一场奇遇,和所有青少年情侣一样,温一步步了解着他。
对于恋爱,他比她想得要青涩得多。希奥多是天主教徒,很多事他也是第一次做。
温其实不懂,宗教意味着什么。天主教听起来更是严肃得不像话,她只能联想到保守,尤其是性保守。保守又带来压抑,她想起一些荒唐的笑话,这当然不好告诉他。
她不信教,但也知道不应该亵渎其他人的信仰。
可有时候,她几乎要信了。
因为亲吻他的时候,她几乎要相信,造物主的爱是真实存在的。起码,神是爱他的。
而那份甘美的爱,又被他奉献给她。
她已经忘记,自己被碰触的地方是唇瓣,她以为是心灵。
因为只要接吻,两人彼此亲近的地方,就像是魂灵深处的伤口。
不需要用言语倾泻情感,他的美,使他成为了救恩的天使,她感到无比幸福。
开始害怕失去他,害怕带来了惶恐。她想知道他为什么选择她。
想知道他对她的心意是否存在。如果存在,又是否足够牢固。
“为什么和我交往。”
温终于问出了口。
希奥多诚实地说,如果一定要有理由的话,那是因为,他总是看见她。
首先,好像之前就看过她。
这作为搭讪都老土到过分了,什么前世见过你之类的吗,温故意皱着眉,假装说不出话。
即使她真实的心,并不是这样想。
她内心很是动摇,也许濒死的时候,她见过天使。
也许她见到的,就是他。
天使一般的希奥多还在继续讲话,继续说明他喜欢她的理由。他说在学校里,也好像总是会看向她。
好像往哪里看,都能看到她。
这次,温真的憋不出话。
她忍不住怀疑。这是不是在取笑她。
“因为我看起来很奇怪吗?”
她质疑着他。
是的,有一点。希奥多居然说是的。他甚至说起新生欢迎式上她的发型,那真的很奇怪。
他说当时,他忍不住看她,忍不住想帮她梳头发。
好烂的理由。但,又是很好的理由。
很离奇,可她开始相信了,相信他真的喜欢她。
因为他的目光那么温柔,温柔地如同正在梳理她的头发。
温慢慢开始接受,接受他进入自己的生活。
在学校里,她不再隐藏,她亲密地和他讲话。
许多次,教室的角落里,他亲吻她手背,而他给她的戒指,会在她手上盈盈地发光,正如他戴着的一样。
肯定有人已经发现了,所以放学后,她会带着他离开,让所有人都找不到他。
在一起,变成了一种习惯。
就算是一个人,一个人在房间的时候,还是会想念他。
这样的时刻反反复复,一天夜里,她终于忍不住敲出消息,想问他,明天要不要来她家。
可是,发送前她又把消息从对话框删除了。她犹豫要不要问,要不要袒露更明确的想法。
大概是对他认真了起来,这种事,反而无法那么随便。说起来他还是天主教徒,如果他遵守教义拒绝她,又怎么办?
燥热,燥热的情绪,夜越来越深,她对自己好失望。
此时,温忽然感到,有谁牵了牵自己的手。
她吓了一跳。
也许是没关窗户,是风的触感,所以她从床上爬起身,走去关窗。
但好奇怪,那触感那么真实,也许她应该警惕一点,叫醒家里的大人,查看是否有人入侵。
可最奇怪的是,她的直觉又告诉她,这并不危险,她没必要害怕。
可能,只是精灵而已,像是风的精灵。
她确信自己脸红了,有谁在拥抱她,有谁在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那无形的指尖珍视地碰触着她,似乎在说,她永远可以选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