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森乌的长毛,陆余探出头去看茶几上的花,在淡淡的月光的照耀下,花朵愈发晶莹鲜艳:“猫现在就要吃吗?”
“现在还不行,它在春天才会开花。”
春天啊,春天诶。
忽然想到在万物复苏的季节会发生什么,陆余动作缓慢地缩回脑袋,感到脸颊一点点发烫。
看见陆余埋起头不说话,还以为小狸花吃不到花失望了,森乌赶紧安抚道:“乖崽别不开心,猫会保护好这朵花的,等春天开花,你一定能马上吃到肚子里!”
你住嘴!马上什么的,猫是馋嘴的猫吗!等春天一到,猫就让你知道花为什么这样红!
陆余闻言慌乱地梆梆敲森乌几拳,但毛绒绒的脸上羞赧隐藏不住,越是凶巴巴,越是欲盖弥彰。
担心的问题聊开之后,两只猫咪谈话的氛围轻快许多。
“森乌,你的同类多不多呀?”
“很少,但猫也只见过其中几只。”
“你说的阿角是什么?”
“猫听人们称呼它为鹿,它经常混到鹿群中生活,偶尔才回山里一趟。”
所以它才会急急忙忙回山里要来这支花,下次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陆余目不转睛欣赏那支不似凡品的花:“长得真漂亮,它有名字吗?”
对那些想延长寿命的人类来说,这花珍贵异常。但对于野兽们来说,这花既不能饱腹,又不能治病,半点用处都没有。
阿角觉得它缠在角上碍事,经常把花扯下来丢在深山,更不可能给花起名字。
森乌摇摇头:“乖崽想给它起名字吗?”
陆余想了想:“比比亚娜,在某个国家,这是生命的意思。”
见陆余的眼睛黏在花上挪不开,森乌一边给它舔毛一边想,下次再见到那头鹿,干脆把那对角上所有的花都薅下来。反正它自己嫌弃得很,拿来送给小狸花正好。
某片湿地,某个麋鹿群,一只奇特的白色麋鹿狠狠打了个喷嚏。
角突然好痒,又要长花了吗?
冬夜寒凉,有毛绒绒的温暖的大猫挨着,陆余的说话声渐渐消失,它靠在森乌的头颈处沉沉睡去,打起小呼噜。
森乌将心爱的小狸花抱得更瓷实一些,敞开怀抱,让四肢交缠,让皮毛相贴。
鼻尖深埋在陆余柔软的绒毛里,它深深嗅着陆余比熟透的果实还要甜美的香气。就在此刻,山林中湿漉漉的泥土,腥臊的血气,冰冷的晨雾都离它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