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是为别的事儿,做铺垫?
“看破不说破,有时候也是生存之道。”林不寒直起身,瞧着跃然纸上的江南风景,“东辑事为帝王效命,可终究是沾了太多人的血,不管是对是错,不管是不是帝王下的令,都是举的刀。”
听得这话,容九喑的眉心突突跳,“督主……今日是怎么了?”
“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养在膝下,且……此前不许你以真面目示人吗?”林不寒转头看他。
容九喑张了张嘴,终是又讪讪的闭了嘴。
“现如今,却又肯让你以真容示人了呢?”林不寒低沉浅笑,唇角轻勾,“你呀,心里都清楚,却又要在我跟前装乖顺,倒是真的难为你了!”
闻言,容九喑扑通跪地,“督主。”
林不寒兀自描画,也没让他起来,只任由容九喑继续跪着。
“去了遇龙关一趟,心思该收一收了。”林不寒叹口气,“从我在一群奴才之中,挑了你的那一刻开始,你就该明白,本督不是那么好骗的人。少年人的心思,虽然藏得深,但比起杀人无数,在这朝堂摸爬滚打多年的本督来说,再好的心思……也是藏不住的。”
容九喑没有辩解,只是身形板正的跪在那里,“是!”
“不管本督猜得对不对,也不管有没有证据,东辑事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而且还能做得干干净净。”林不寒终于将笔杆子放下,兀自双手交叉,仔细的瞧着自己的画作,“阿喑,你在东辑事这么多年,杀的人也不少了,莫要临了临了的,就生出了不该有的怜悯之心。”
林不寒转头看他,唇角依旧带着淡淡的笑。
“我们这种人,没资格怜悯众生,在你陷落泥潭的时候,也不会有任何人来怜悯于你,他们只会落井下石,恨不能将咱碎尸万段。”
这话是对的,东辑事早就是众矢之的,若是哪天皇帝去了,那么……新帝登基的那一刻,就是东辑事……也就是他们这些人的死期。
权力是个好东西,但这天底下就没有不沾血的权力……
“如果哪天,帝王家要对付长孙拾,尔当如何?”林不寒开口。
容九喑俯首,“谨遵圣谕。”
“很好。”林不寒点头,“那如果,是温家呢?”
容九喑喉间一动……
相互拿捏的软肋
提到温家,容九喑的脸色终是变了变。
林不寒很清楚,温家对于容九喑的重要性,“因为那个丫头,你变得心慈手软,阿喑,我可不是这么教你的,你还真是让我……很失望啊!”
“督主恕罪,是阿喑的不是。”容九喑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