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出生就已经被认定为贱民,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现如今能有点好盼头了,为什么还要忌惮那么多?毕竟他就算不伤天害理,迟早也会烂死在那乞丐窝里,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萧长陵招招手,伏在了高仁的耳畔,叽里咕噜了一阵,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但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听明白了吗?”萧长陵问。
高仁点头,“明白了!我这就去办。”
萧长陵不说话,瞧着高仁急匆匆跑远的背影,淡然自若的勾唇。
这厮做梦呢?
不远处,有人静静的站在角落里,冷眼旁观着这一幕,显然是早有准备,一声不吭,以至于萧长陵都不曾察觉,背后还有这么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没过多久,陈叔便进了满庭芳。
眼见着天气都冷了,朝廷还在争执着,谁护送辎重前往边关,温枳这边也是着急,不过东西既是给了东辑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堆积在库房里罢。
好在她这边也没闲着,早前囤的棉花都起了效用,这会都是重要的后援。
“你说什么?”温枳愣住。
陈叔解释,“好像叫什么高仁?从乞丐窝里被带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这萧长陵跟疯了一样,竟是想起来用这么个东西,实在是怪异得很。”
“别是脑子真的出问题了吧?”四月皱起眉头,“之前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现在又捡个乞丐……这是万里伺候得不够顺心?”
叶子也觉得莫名其妙,“乞丐?”
“不是万里伺候得不够顺心,而是万里太心软,且是个老实人。”温枳淡淡然的开口,“万里这人,还有良知,对于萧长陵来说已经不是最优选择。”
这四月就不明白了,“奴才有良知不好吗?而且,万里是跟着萧长陵一起长大的,算是知根知底的人,用起来不该是最放心的吗?”
“原来如此。”叶子倒是明白过来了,“有良知的人,干不了缺德事,所以不成。”
温枳点头。
四月:“……”
“如此说来,这萧长陵是要干缺德事了?”陈叔皱了皱眉头,“这厮想怎样?过了这么久,不会还记着小姐,想要从温家扣出点东西来吧?”
温枳抬眸看他,“吸血的蚂蟥是不会轻易松口的,尤其是无血可吸的时候,它会牢牢的黏住宿主,直到最后一刻。”
室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丽娘恰好走到了门口,听得这话,紧了紧手中的杯盏,须臾才稳定了心神,缓步捧着茶托进去,“小姐莫要担心,纵然是天塌了,咱都站在您身后,那厮若是再敢纠缠不放,出言恐吓,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放过他的。”
“别担心,他已经没这么大的能耐了。”温枳笑了笑,“就他现在这副样子,还能掀起什么大浪来?他现在还沉浸在自己的梦境里,等着他醒过来就会知道,现实与梦境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