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有一件。”江耘一边吞着口水一边说道。
李师师又气又急,故态复萌,一把扯住江耘的耳朵“你,你还不知足?”
只听得一声怪叫,响彻河面,甲板之上的张大人手中的茶杯一晃,洒出半盏热茶来,烫得他龇牙咧嘴。
得了运河之便,过了应天府,便下扬州。如果抛去个人性格中偏执、残暴的一面。隋炀帝杨广的能力算是很强的,汉本位思想尤其值得尊重。远征高丽虽然败了,但他敢打。修大运河虽然亡了国,但泽被后世。一路上沿着运河顺风顺水的下来,江耘感慨不已,生生地感受到运河贯通南北的便利。
“张大人,你看这运河之上的船只,数都数不过来啊。”
张顺德坐在甲板之上,迎着风拈须笑道:“是啊,若没有这条大运河,只怕当初太祖不会定都于汴京。或者说京城不会有今日之大规模。”
江耘被勾起了兴趣,问道:“愿闻其详。”
“汴京之城,地处中原,四周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乃四战之地。但其利在于输送物资极为方便。当初太祖定都于汴京,便是看中了这条大运河,便于漕运。故四通八达之地,造就今日繁华之大城。”张顺德侃侃而道。
江耘却被他前半句话吸引住,心中想着历史上北宋的亡国便是由此而起,便好奇的问道:“为何当初会选在汴京?如张大人所说,四战之地,比起物资来,战略安全更重要。”
张顺德反问道:“依子颜所见,应该选在何处?”
“京兆府(西安),西京(洛阳)不都可以吗?在秦岭之中,函谷关、潼关都是险中之险,要不江宁府(南京)也行,还有,还有杭州。”江耘倒好,一个一个排了出来。
“呵呵,此言差矣,江宁府在南方,虽有帝王之气,终非长久,东吴不过百多年,杭州更是不行。京兆府,西京么,险则险矣,却封闭了自己,立国初期尚可,承平日久,物资运输不便,必然显出疲态来,大唐后期,受此拖累颇大。北方之地,化外之族此消彼长。故必定都于北方才可扼其锋芒,且必须运输便利,以通漕运,而求长治。太祖弃天险求展,其有远虑,为的是告诫子孙,居安思危,处险地而治国,免得耽于安乐。”
江耘听得渭然长叹,没想到还真被你说中了,还真是化外之族长驱而入,直捣京城。空有大把军队,还号称是守内虚外。
张顺德疑惑道:“子颜何故长叹?”
江耘回过神来,解释道:“我倒觉得正是因为京城无险,才导致我大宋军队数量宠杂,耗费甚巨。”
张顺德点头赞同道:“不错,此乃其一,厢兵之制亦是原因之一,募饥民为兵,守备地方,初衷是好的。但时间一久,难免臃肿疲弊,此乃顽疾,王介甫当年都不曾动得。”
二人在甲板之上,河风习习,一路交谈,江耘受益婓浅。过了楚州,河道之中的船只渐渐多了起来,拥护之下,船只越行越慢,一个时辰也只得了几里水路。打听之下,才知道是两渐路的漕运船只正起运京城,堵了水路。
这一堵,走走停停了几日,急得江耘等人连连抱怨。若是平时,堵便堵了,他可是急着回家啊,现在已是八月十三了,中秋之期日近,原本打算着船到扬州,再赶两日便可到家,怎想着如今扬州在望,却生生得堵在这里。
“唉,要是能上了岸赶个飞机回家过中秋,那该多好啊。飞机没有,铁路也行啊。”江耘望着密密麻麻的船只抱怨道。
“行了,又说疯话,什么飞鸡铁炉的,整日念叨些没用的,你就不能安生点呆着吗?”李师师被他念叨得头都大了。
江耘无奈地坐下,不甘心道:“师师,我真的不骗你,有飞机的话,一坐上去,真得只要半个时辰不到就能到家。”
“晚上叫船上的厨子炖鸡给你吃?”李师师投降了。
江耘自失的一笑,摇了摇头,答非所问的叹道:“看这样子,怕还是要堵上几日,后日就是中秋了,计划全打乱了。”有什么比带着老婆回到老母亲身边吃中秋佳节的团圆饭更幸福?
李师师知道江耘的心思,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来到江耘,捏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元宵也罢,中秋也罢,在哪里过都是一样,有师师陪着你嘛。”
江耘享受着佳人的贴心服务,全身放松的靠在她柔软的娇躯上,笑嘻嘻道:“也对,去年中秋,你我虽在京城,却是咫尺天涯,那时候何曾想到今年中秋的好日子。想来,上天还是眷顾江耘的,让你来到我的身边。江耘感激之情,可比明月啊。”
江耘的情话,每每能击中李师师的心房。这一番话说得她又羞又喜,手上加了把劲,腻声道:“你这冤家,如此羞人的话,怎说得如此顺溜?想必那个李姑娘,也被你迷昏了头,连赵公子都比了下去。”
江耘傻笑连连,师师的态度真是暧昧啊,比我和李才女之间的关系还要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