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卞兴奋的说道:“现如今之局势,着实惊险,江耘冒犯太后之事,因为太后不愿计较,被他脱了罪。若要求党碑之事大获全胜,我们必然要在河南新制及报纸犯上一事上丝毫不能松口,力求全胜。”
“皇上在党碑之事上尚在犹疑,从童大人传来的消息看,皇上对新制仍然抱有希望,以我之见,不如弃一求二,若此二事得成,江耘不足虑也。”胡师文分析道。
蔡京心中暗暗赞同,抬眼看向沈鸿博,却见他低头沉思,迟迟不说话。
“鸿博之意如何?”蔡京问道。
“鸿博在担心,游酢与翟汝文皆是能员,却甘心窝在那个穷乡,我听人说起,河南形势似乎相当不错,县里原本颇有意见的士绅大户,现在反对之声却是少了不少。”
“鸿博过虑了吧,区区一个水患小县,何足挂齿?”宋乔年说道。
“星火燎原之鉴,不可不防啊。鸿博心中总是有着一子之差,事关全局的担忧。”沈鸿博皱眉说道。
蔡京点头道:“鸿博心性如此,善于以小见大,防于未然。我等心中有数便可,一切在廷议之时见机行事。若此番胜了这仗,必教他江耘去岭南尝一尝荔枝的滋味,哈哈哈哈”如沈鸿博所料,此刻的赵佶正观看着最新一期的大宋天下,心中的震怒已不可言表,初登大位之时,为了平息朝中新旧之争,定年号为靖中致国,规定不分新旧,与国有利之意见都将接受,而此篇文章则正中他的痛处。
“狂士乱言,狂士乱言,来人,宣江耘来见联!”
片刻过后,领旨而来的江耘见到了愤怒的赵佶。
“小子,你是以此来试探朕的权威么?”说完,将报纸狠狠的扔在地上。
江耘心中略感害怕,看着怒的赵佶,平稳心绪,说道:“微臣不敢,报纸之说,皇上或许可以把它看做士林清淡之说,便如密折隐逸之辞。”
“你体要狡辩,隐逸之辞,皆直达我处。报纸刊行,上至京城,下至江南,其影响之大,你江耘又不是不知道。我赏识于你,不妄加于高位,勤加历练,乃是存尔锋芒,以做将相之才,谁知你冒犯太后在先,妄论国事在后,岂不叫朕失望!”赵佶盛怒之下,却不曾失了理智,对着江耘好好一番教训。
江耘一愣,没想到赵佶的心思倒放得长远,但此刻已容不得他推诿自保,心一横,说道:“圣上之恩,江耘铭记在心。但此国家危亡之际,实不忍明哲保身,元祐奸党碑一立,朝局必将混乱!”
“住口!树党立碑,乃是为新法推行造势。朕初行新法半年多时间,形势已经是一片喜人,各地赋税大幅上升。正欲借此东风,一鼓作气,以求全功。朕贵为人主,做事终需取舍,树党立碑之弊,不过失先王人臣之节,而求强国富民之计,孰轻孰重,后世自有评说!你在底下搞点小动作,为司马相公鸣鸣不平也就罢了,还要如此明火执仗的和朕唱对台戏!哼!”见赵佶震怒无比,江耘正想着如何回答,却被余气未消的赵佶打断道:“你不知好歹也就罢了,那江氏兄弟如何也如此不知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