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信盯着江耘的脸庞良久,终于相信江耘熟知女真之事,叹道:“不错。盈歌现为女真诸部联盟的领,差不多已经统一联盟各部。完颜阿骨打与其长兄勇猛善战,尤其是阿骨打,几乎无人能敌。”
“女真不满万,满万无人敌。”江耘道。
耶律信听江耘如此说,更相信江耘不是在故作玄虚,道:“女真平民下马放牧,上马杀敌,战斗力极强。”
“贵队比之如何?”江耘问道。
“若论单兵作战,尚可尚可相当。”耶律信道。
江耘知道他在隐瞒,也不点破:“适才听贵使呤诗赞美辽国太祖,不知怎么的,江耘觉得这阿骨打依稀有几分贵国太祖的风采。”
耶律信斥道:“生蛮之人,岂能于太祖相提并论!”
江耘不甘示弱,道:“说句冲撞贵使的话,贵国太祖建功立业,何尝不是从此微末而始?”
耶律信的眼神黯淡下去,说道:“女真之部,极难驯服,现如今已是我朝之患。耶律信几次上表,要求妥善处理,均未得到应有的重视,而且”说道一半,耶律信回过神来,止住话题,说道:“今日与江学士一见如故,交浅言深,受益匪浅。耶律信要告辞了,以后有机会再来拜会。”
江耘客气的说道:“晚会上狂妄之词,贵使不要放在心上。”
耶律信恢复过来,哈哈大笑道:“此算是使臣之言,无关私怨。倒是江学士,不要因我的一句玩笑话太受折磨才好。”说完,告辞而去。
江耘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暗道:“此人也算是个人物,对时局把握得相当准。”江耘不知道,耶律信不仅仅是辽国的一名使者那么简单,他的真正身份乃是辽国皇帝的叔叔,历史上大名顶顶的耶律淳,手握辽政大权。他更不知道的是,历史上的耶律淳在辽国灭亡之后,在中亚地区建立了北辽,又延续辽国近百年的国祚。
六月,京城的水路码头,江耘即将船行,目的地是河南县。和他同行的除了王烨,还有治河能手齐越。
送行的人不多,只有两个人,是贺暄和邵籍。
“邵先生,报社的事就拜托你了。文稿上的事,江氏兄弟会把关,行和推广就全靠你了。”江耘说道。
“子颜尽管安心,邵某定当尽力。你还是放心做你的巡查使吧。”邵籍应道。
贺暄笑道:“子颜不要担忧,我们见招拆招,有何好怕。”
“如此就拜托两位了。走了。”三人登上了船,扬帆而去。
邵籍回头说道:“贺先生,邵某感觉京城会有大事生。”
贺暄一愣,叹道:“看来不是我一个人有这样的担忧。”
逆流而上的船只在风浪中前行,江耘站在甲板之上看着渐渐小去的京城地界,喃喃地说道:“难道他要出手了吗?”
同行的王烨与齐越并未感受到他的心事,正在指点着沿河两岸的景致。齐越不失时机地宣扬他的治河理论,王烨初尝滋味,很感兴趣。这一幕让江耘颇为感慨,原来这个时代从来不缺少人材,而是缺少现。
显而易见,那些原本耀眼夺目的人才,便如一粒粒璀璨的明珠,因为人材选拨制度的原因,被深埋在科举的废墟之下。即便偶尔被某个大人物踩中,才有机会散自身的光和热,也不能掩盖绝大多数被埋没的事实。
“如果可以的话,能创建一个大宋人才库就好了,让他们各尽其才。”江耘憧憬道。
齐越对黄河极是熟悉,一路上不断向两人讲解路过河段的特点,这让江耘更加坚定了他对齐越那套理论的信心。
今日同事结婚摆酒,官人参加婚礼去,晚上回来很晚了。今日只有一更,明日继续两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