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说得,要是那两兄弟真有孝心,女的还能拿刀抵着他们脖子不让他们孝顺?”年纪最小的古倩雪不喜欢钱秋旺的说法,“而且谁说女人就只能在家顾家了,现在女人一样能赚钱,赚得不比你们男人少,况且就算从法律上来讲儿媳妇也没义务给婆婆养老。”钱秋旺在自己家时就没人敢和他顶嘴,现在被个小姑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拂了面子,他一张老脸迅速胀成猪肝红。他就要再说话,张德全就跌跌撞撞的从里面的院子跑了出来。张德全跑得急,和一个端着面地撞在一起,面撒了一地,动静吸引了院子里所有人的注意。“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在井里……”张德全一双眼惊恐地瞪圆,结结巴巴。“什么?”院子里不少人都朝着里面院子的那口井看去。井口旁边扔着个桶,张德全之前在打水。张德全脸上肌肉颤动,声音都变调,“水管堵住了,我去打水……淑芬……尸体在井里……”原本热闹的院子有一瞬的死寂。片刻后,几个胆大些地硬着头皮向着里面那院子而去,要去看看情况。朗阅然想想,放下筷子,也跟上。村子偏僻,没通自来水,好在水资源丰富,大部分人家都在自己家院子里打了井安了抽水机,平时他们的用水抽水机就能供应。来到井边,一群人朝着井里看去。井并不深,井口到水面也就两三米的距离,那也让井底的状况一览无余。昨夜招呼他们落座那个披麻戴孝的微胖女人被肢解成十多块扔在井里,伤口参差不齐看着像是被什么东西活活撕碎,撕裂的肌肉连着骨头,十分瘆人。随着井水不停晃动,那女人的脑袋不断起伏。她一双眼瞪大到极限,就仿佛正经历极为恐怖痛苦的事,那份惊恐绝望太过强烈浓郁,光是看着就让井口一群人如至冰窖忘记呼吸。有血水从她眼角溢出,但不等血泪流下,就被井水冲刷干净。“呕……”林梓安没忍住,侧过头去干呕。其他人见状,喉间也是一阵抽搐,他们刚刚吃的面就是从井里抽的水。“怎么会这样……”一片干呕声中,听见动静赶来的张财全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先捞上来,有网——”容白舒强忍着胃部的痉挛回头,他那碗面他已经吃了一半。他才回头,一把渔网就递到面前。容白舒避开网看向后方拿网的人,看见朗阅然那张熟悉的脸,他嘴角不可抑制地抽了抽。
被朗阅然这么一打岔,正处于惊吓中的一群人都回神。见容白舒接过渔网要捞尸体,张德全和张友来这些村里人都白着脸躲得远远的,林海一群新人亦是如此,只林梓安和朗阅然、楚青钰没三人躲开。井不深,再加上尸体被撕碎,打捞不算太困难,半个小时左右所有尸块就都被捞出来。王淑芬被分尸成了十一个大块和十多个小块,肚子也撕裂,肠子一地。浓郁的血腥味掺杂着内脏的恶臭,再加上她那张让人不敢直视满是绝望痛苦的脸,那场面量是已经不止一次见过尸体的容白舒和林梓安都忍不住吐了出来。“怎么会这样?”张友来用衣袖捂着鼻子,神情惊恐。张德全嘴唇动了动,半天都没能发出声音,他两只充血的眼睛直直盯着前方。那边,楚青钰和朗阅然正蹲在地上用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棍子摆弄王淑芬的脑袋。王淑芬的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抓痕,痕迹三重一轻,巴掌宽,不像是动物制造而成倒更像是……“她应该是被活活折磨死的,伤口有着明显的翻卷痕迹,这是只有在活人身上才有的。看尸体的失血程度,应该是昨天晚上就已经死了。伤口参差不齐,不是刀伤,倒像是被什么人活活抓住撕裂……”楚青钰道。在场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变。张德全、张财全以及古琴莲三人慌乱地对视一眼,脸上更加没有血色,明显吓得不轻。把这一幕尽收眼底,容白舒强忍着恶心开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德全他们明显知道些什么。被询问,张德全眼神闪躲,“我怎么知道……”“她是你老婆,现在她变成这样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觉得这话听上去可信吗?”容白舒道。张德全下意识朝着王淑芬看去,看见地上王淑芬那张脸对上对方那双已经没了生气的眼的瞬间,他一身肥肉控制不住地颤了下。“该不会真的是李秋娥回来索命……”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轻声说了句。闻言,所有人都朝着堂屋的棺材看去。好些正站在堂屋里看热闹的人都被吓到,纷纷向着外面挤去。“你少说两句。”“我看像。”混乱中不少人窃窃私语,张德全家那点子事村里的人谁不知道?只是大家面上都不说罢了。“放你娘/的屁,你才遭报应你全家都遭报应,再胡说小心老子撕了你的嘴!”张财全暴起,一张被吓到惨白的脸迅速涨红,他怒目圆瞪。张财全平时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村里的人早就领教,被骂,嘀咕着的人都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