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表演。”伊雷说。
老板愣了一下,随后笑道:“哦,就是那种魔术戏法的演出是吧?我以前还带小儿子看过呢,从盒子里变出三四只兔子,还有一大群鸽子。哎呀,真怀念啊……”
伊雷笑着应了一声,忽然感觉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接着响起一阵清脆的铃声。
他仰起头把那杯酒喝完,一边用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自然不会有其他人往这台手机上打电话,屏幕上端端正正地显示着“雪莱·曼塔”这个名字。
伊雷放下酒杯,往后靠上椅背,懒洋洋地按下接通键,“喂?”
电话那边一时没有动静,只有酒吧里嘈杂喧闹的噪音充当背景。
“你在哪儿?”过了一会儿,那边问道。
伊雷甚至能想象出雪莱说这句话时眉头微蹙的样子,不由得轻笑一下。
“酒吧。你没看到我写的纸条吗?”伊雷说。
“哪个酒吧?”
“怎么,要查岗?”伊雷仰起头,后脑勺撞在椅背的边缘,“还是要算我旷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那杯被注射了异样色彩的溶液似乎被拿起摇晃了一下,水面泛起静静的波纹,心照不宣地拍打着玻璃壁,等着谁最先认输。
雪莱叹了口气,“不是,我想过去找你。”
伊雷意外地挑起眉,“你?来找我?喝酒吗?”
“不可以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雪莱正在穿外套,“大晚上一个人待在屋里太无聊了,陪你喝两杯。”
伊雷捏了捏鼻梁,“老板,雷斯奥的酒吧跟南特的不一样,可不是那种干干净净放着钢琴曲的地方。没有香槟也没有红酒,什么人都有,环境也不干净……”
“伊雷·哈尔顿。”雪莱有点好笑地打断了他的话,“我已经31岁了,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学生。”
“……”伊雷用力摩擦了一下下巴,“而且现在已经日落了,按规定你一个oga是不能在晚上单独出门的——”
雪莱无所谓地打断他,“你觉得警察能管到这里来?”
一句话把伊雷堵得说不出话来。
差点忘了他这位老板什么时候都不是省油的灯,竟然用他说过的话来回敬他。
“你真是……”伊雷按着额头,笑出了声。
“告诉我位置,我去找你。”雪莱说。
“太阳酒吧。”伊雷叹了口气,妥协道,“从房子出来往东走,200米以后右转,就在门口有条癞皮狗的巷子尽头。”-
太阳酒吧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能跟“太阳”两个字挨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