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予质垂眼看着他,神色很平静,代替了被遮住的月亮,目光有点怜悯地看着他。
但其实他根本看不清裴予质的目光。
裴令想说点什么,可是受梦境限制,他张不开嘴。
“睡吧。”裴予质说。
困意愈发强烈,他强撑精神,在睡过去前的最后一刻,终于说了句话,轻得仿佛没说出来。
“哥哥,”他说,“谢谢你。”
多热闹啊
裴令窝在汽车后排,右后方的位置,盯着裴予质的后脑勺和侧脸,诡异地看了很久。
等到裴予质终于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看他的时候,他才开口:“你不想知道裴令的下落了?”
裴予质答道:“你不会说。”
他笑了笑。的确,反正他不会说出来的。
“真不能告诉我目的地是哪儿?”他问。
“过会儿你就清楚了。”
裴令见这人就是不肯说,他也不想再追问,干脆把打包的快餐大口吃了,然后开始犯困。
但又不敢真的睡过去,他怕自己忍不住做梦。
尤其是梦见一些关于裴家的事情。
闭上眼睛,他艰难地与睡意抵抗了一会儿,受不了似的睁眼。
“你不好奇我的伤吗?”裴令问,“胳膊上的,保镖应该汇报给你了吧?”
裴予质眼睛看着路,道:“和我没什么关系。”
裴令轻笑一声:“怎么没关系了,都是因为你未婚夫。”
虽然裴予质没什么反应,但他还记着任务,来了劲。
“听过克妻和克夫吧?但你肯定没听过那种夫妻双双克,就是说你和沈然这种情况,你俩在一起会克身边的人。”
裴予质一个眼神也不肯给他,看微表情大概有点无语。
他毫不气馁,倾身扒住前面的座椅。
想着看过的那种霸总小说,信口胡诌:“你们的秘书和管家会累死,你们身边的朋友也会纷纷陷入单恋你们的魔咒,然后被你们其中的另一方给消灭。到最后,全世界都得陪你们一起谈恋爱,你俩的气场太强了,能克整个世界。”
裴令以往瞎编胡话的时候,对方或多或少都有捧场,然而这回他遇上的是裴予质,根本不带搭理的。
更别提挑拨离间了。
他也忽然觉得没意思了,往后一靠,冷冷道:“我好像忘记了,裴总应该没有朋友吧?”
这句话实在缺德,他说出口之后也有点后悔,但裴予质完全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