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区人流量不少,光是大门安检就排了长队。
得知元帅夫夫要来,克拉伦全体工作人员严阵以待,出于安全考虑,特意开辟了专用通道,让他们能避开拥挤的人群,从侧面安静的小屋进入园区。
一个下午,他们几乎把园区主要的项目都玩了一遍。
起初,元元还有些拘谨,但周围小孩多,到处都是欢声笑语,他再怎么压抑自己,毕竟也才4岁,一到这种热闹的环境里,很快便被影响,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从卡丁车上下来时,傍晚的红霞将崽崽的脸染成同样的颜色,柔软的黑发被习习微风轻柔抚过。
温殊木牵着他的手,笑着说:“元元喜欢这里吗?”
“喜欢!”元元重重点头,“这里很热闹。”
相处了也快一天,温殊木早就发现元元更倾向于这种人多的环境,仿佛有人在旁边说话,他才会安心。
但是……元元本人却很安静。
离开圣丹缇大教堂前,何院长还悄悄过来嘱咐他们,说送元元来参加节目就是因为他经常自己一个人在角落待着,不和其他人交流,希望能借这个机会换个环境,看能不能对他有所帮助。
用餐时,温殊木问出了口:“元元为什么喜欢热闹的地方呢?”
凌夙屿递给元元一个饼干,他接过来咬了一口,道:“因为以前家里很热闹。”
爸爸妈妈话很多,家里时时刻刻充满了嬉笑声。
但是有一天,房子突然塌了,他们也都不说话了。
无论他怎么喊,爸爸妈妈都不会回应他了。
温殊木听懂了元元的意思,一时默然。
帝国能够为这些孩子提供一个住所,不至于无家可归、流浪街头,却无法充分给予这个年龄的小孩需要的情绪价值。
元元咽下饼干,敏感地察觉到温殊木滞涩的神情,立刻道:“其实,我、我也喜欢安静的!”
他还以为温殊木这副神情是因为讨厌热闹,听了他的话不开心了。
正要慌张解释,小小的身体忽然被一把抱住。
温殊木突然就想抱抱元元。
或许……也是拥抱十多年前的自己。
“要好好活下去,这很难,但只有活着,才能拥有未来。”温殊木轻声说。
元元静默半晌,抬起小手抓着温殊木背上的衣服,将脸埋在泛着好闻甜香的怀中,肩膀无助地颤抖。
坐在对面的凌夙屿眸色微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心底蓦然涌上一种无力感。
18年前,他无法阻止他人带走小木。
18年后,他费尽心力,异兽却像烧不尽的野草,不知何时就会突然出现在宇宙的某一处,毁掉无数个家庭。
凌夙屿侧眸望向窗外,一轮明月高悬于空。
母亲当时……也是这种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