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坤来根本不将化神境之下的人放在眼中,多说几句话似乎都掉了自己的体面,最后只将视线放到方随之身上:“我同你说这么多,不过是想告诉你,在某些方面,我们的目的还是一样的,我知道你拼尽全力想杀我,我何尝不想杀你,可你我相争,最后受益的不还是流乌?既然都不愿意让它重现,倒不如就此作罢,此后我莲华宗拥有两位化神境,再无宗门可与我争锋。”
“倒没想到你是真的不要脸。”谢时安仰着脸,嫌弃之情溢于言表:“你在孤云山巅利用我千方百计毁了我家师尊的清誉,来仪阁上旧计重施杀我师尊不成,白白叫自己二位亲生师弟殒命,临死之际却还要大义凛然轻飘飘地说一句‘就此作罢’?谁跟你作罢?”
封从心有样学样:“谁跟你作罢?!”
“临死之际……”范坤来终于被谢时安气笑了,正眼看着这只兔子:“谁能杀我?你当我说了这么多,是为了自己的性命吗?不,我是为了三界苍生!若今日你我不罢休,我反手便能够毁了这封印,叫流乌重现世间!它在九登山吸收了上千年的灵脉灵力,无人能够阻它……”
说这这里,范坤来有意无意地看向懵懵懂懂的封从心,笑了笑,没再说话。
他知道有人能够阻止流乌,可他同样了解他的小师弟,这个方法胜似没有,他一直当作不曾发现过封从心的存在,同样是为了给流乌留下最后的限制,直到封从心结了金丹,气息避无可避被流乌感受到,流乌才催着他将封从心给杀了,因为流乌自己天生被克制,无法伤害到封从心,只有他能够办到,光凭借这一点,流乌也会永远受制于他,无法翻身。
“天真。”范坤来说到一半,瞳孔蓦地变作赤金色,流乌冲出来骂道:“蠢货。”
几乎是瞬间,那赤金色又被黑色盖过去,随后两种颜色反复变换交织,黑色瞳孔中的震撼越发明显,直到彻底被赤金色压住,无法再动弹分毫,范坤来这具身体再看过来时,身上已经只剩下流乌的模样了。
流乌嫌弃范坤来打坐的姿势,背放下来,施法手势也取消,整个身体松懈下来,撑着下巴盘腿坐在原地,挑衅地笑着:“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他以为他是谁?不过是我的容器,还敢跟我谈这么多条件。”
它已经被困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甘愿再被困在另一个人的身体中,不管是这九登山底还是范坤来的身体,它都待得厌烦至极,一个容器竟然还跟他玩那么多的小心思,妄图借此控制住它,属实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