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的, 冒了一身冷汗。
也不怪田有望这么想,实在是屋里的装扮有些太过了头,这么大个酒楼红通通的,喜庆是喜庆,就是看久了就觉得心底都瘆得慌, 再加上,还有一个和他夫君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朝他笑。
要是换了旁人, 怕是当场都要被吓晕过去。
他一点儿都没想过早上陆怀希说衙门有事是骗他的。
等他再一回头看的时候, 就连田玉几人都没了踪影,只有路过的行人,瞧他这魂不守舍的模样有几分好奇, 站着多看了一会儿。
难不成遇上鬼打墙了!
田有望只觉得自己都快要站不住, 他靠在门板上,深呼吸几下, 让自己稳住,或许只是他的幻觉罢了。
田有望将眼睛闭上,然后再心里默念几个数, 身子却突然向后倒去。
陆怀希在门被关上那一刻是有些呆住了, 躲在各处的几人也很是不解, 要是正常来说,这会儿田有望应该是哭着扑上来才是, 怎么会转身还将门给关上。
莫不是他不喜欢这样的装扮?
陆怀希表情没变, 瞧着却让人觉得有些摇摇欲坠。
回过神来, 他便将手上的东西扔在地上朝着田有望追去, 开门的一瞬间,没想到这人直接就掉进了他的怀里。
田有望嘴里还在念着,陆怀希没听清,但是却是心下一松,还好这人没走,是他考虑的太不周到,将人吓着了才会如此的吧。
“有望,对不起……”
田有望根本都没注意听,他放松了身体,然后突然想起小时候村里的老人就曾经说过,若是遇上了什么怪事儿,一定要不能慌,要狠狠的开始说脏话骂人,还要很生气。
田有望现在已经说不出什么脏话来了,半晌他猛地站起身子来,朝着地上呸了一声!
似乎是还有些不解气,田有望捏紧了拳头在空中挥了两下。
更是把陆怀希给吓坏了,难不成还是给气糊涂了?
“有望!相公!你转身瞧瞧我!”
田有望寻着声音转身过去,陆怀希满眼都是歉意,他不该自作主张弄这些个什么惊喜,喜没见到,真给人惊着了。
这会儿从侧门偷偷溜进去的何明生等人瞧着动静也跟了过来,他们都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两个人不在里面,全跑出去了。
“哥!你怎么没进来啊?”
田玉的声音响起,田有望这才重新审视了一番几人,然后再朝里面看去,许多他熟悉的面孔都担忧得朝他们看过来。
田有望突然捂住脸蹲下去。
就是他脑子再转不过弯,也知道是他自己误会弄错了。
“那个……阿弟,我没事儿,不然你们先进去吧,我想和怀希说会儿话。”
如此,众人也只好先全都缩回了酒楼里面,只是个个都还伸着脖子往这边看去。
陆怀希跟着也蹲在了田有望的对面,牵着他的一根手指摇了摇:“相公,是我不好,将你给吓着了。”
田有望的手指勾着陆怀希:“这怎么能怪你!是我不好才是,今个给你丢脸了。”
说着,田有望将一双眼睛露了出来,朝着陆怀希眨了眨。
一张脸涨得通红,这下真是要被笑话死了。
陆怀希虽然还不明白他刚才这样的举动是为何,不过这几句话说下来,他能看出田有望没有生他的气,这才让他松了一口气。
“都是自家人,哪里丢脸了?走,咱们进去瞧瞧,里面都是我亲手布置的,本来以为你会高兴,倒是跑得比兔子还快呢。”
周围已经有不少围观的百姓们开始聚集了,还有不少是认出了他的,不知道堂堂县令大人和一个汉子蹲在酒楼门口这是做什么呢。
“我不是故意的……咱么快进去吧,这次我一定好好看!。”
酒楼大门被重新关上,隔了众人看热闹的眼神,却是没让人立马就散了。
“留仙楼今个是怎么回事儿啊?生意都不做了?”
“哟,你还不知道啊?我有个堂兄在里面跑堂,说是今个留仙楼被县令大人给包了下来,听说是和他相公办酒呢!”
这段日子办酒的人家不少,这都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了,可是让大家没想到的是县令大人居然也在其中。
人群之中有那接受不了的,因着身份也不好多说,只能匆匆离开。
“没想到大人居然也……”
“诶!可想好了再开口啊,祸从口出,再说了,这又不是什么说不得见不得人的事儿,也不必大惊小怪了。”
这倒也是,旁人家怎么过和他们也没什么关系,况且对方还是县令,说闲话说到大人头上,怕是活腻歪了。
酒楼里面,田有望重新看向这周围一切,方才酒楼里面门窗紧闭,他也只是粗略晃了一眼,就赶紧关上了,这回走到这里面来,他一点一点细细看过这每一处。
他和陆怀希结亲的时候时间紧,两人也没什么银钱,不过何明生和田玉两人都已经尽力将婚宴给办到最好,那也是田有望心中最好的喜宴。
留仙楼本来装潢就十分华丽,再经过陆怀希添上去的红绸丝花,若是这辈子能在这儿办上一场喜宴,真怕是会一辈子都难忘。
田有望拉着陆怀希的手看了看,上面许多细细的红痕,想起这人说都是他亲手布置的,田有望心疼坏了。
“真傻,这手金贵的很,怎么能再做这样的活儿?要是伤着了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