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即使有缘,那么总有一日,他们也能再见的。
直到马车卷起风沙,糊了众人的眼,陈小元才呜呜哭了起来。
这一次他是真忍不住了,去了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再过不久,就是连封书信都不知道该往哪里送。
要不是李益文答应了他每去一处都会及时和他们联系,不然陈小元真是要哭得更伤心了。
“元儿别哭了,文哥儿不是说了他会联系你们的吗?别哭坏身子。”
何顶天拍着陈小元的背,耐心哄着,真怕他会哭着撅过去。
“以后你家汉子多攒些钱,咱们将饼干铺子开到京城去,这样好不好?”
陈小元却将头摇的像是个拨浪鼓,上气不接下气:“那我、我就想玉、玉哥儿他们了……”
一旁的田玉本来憋着眼泪就已经很辛苦了,再听这话,却是再忍不了,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众人的目光被他引了过来,田玉立马将头埋在何明生的怀里,这会儿更加丢人了。
回家之后,家里难得安静了一段日子,只是少了两个人,却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得劲,也时时挂念着李益文他们现在到了哪儿,这一路是否平安。
直到一日午后,门口传来几声马蹄声,守门的小仆打开门来瞧瞧是什么动静,马上的人一个翻身落地,朝他拱了拱手。
“我是京中李家的,少爷有信要我带来给田少爷,不止现在可方便?”
小仆早就是得了吩咐的,只要有京城李家的来信,一定要将人迎进屋好生招待,万不可怠慢了,还要第一时间来禀报。
“您里边请,正夫郎一直都等着这封信呢!”
信上,李益文说他已经安全回到家中,路上很顺利,赶路的日子一直都是晴着的,想来一定是上天知道玉哥儿几人在念着他,所以他才会这般顺顺当当。
一切都无需为他操心。
最后,李益文还有些神神秘秘的提了一句。
让他们准备好贺礼,李家有大喜事儿了。
李益文回京之后,便将打算说与了家中二老听,李父知道他这个双儿脾气倔,决定好了的事儿,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这性子真是十成十的随了他。
“去就去吧,知道你家在哪儿便好,原先是阿爹不对,不该这样轻易定下你的婚事,这次出行若是能遇上心仪之人,一定记得带回家让我和你阿么瞧瞧。”
“阿么的心肝啊!定不能瞧上那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能配的上我儿的,定是要能有一样拿得出手的,若不然得富可敌国,以后嫁过去了这日子不能苦着你,要不就得样貌才学出众,能敬你爱你的,咱们偌大的李家,多他们一家吃饭的嘴也无妨。”
提起他的婚事,李阿么就开始念叨了,生怕李益文出去之后瞧上个样样都不行的,光是想想就觉得糟心呢!
李益文赶紧出言打断了他阿么接下来要说的话,看多了雁回镇几人总是甜甜蜜蜜的,他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羡慕的,若是这次出行,真能遇上一个他喜欢的也喜欢他的,那就更好了。
当初他任性赌气,要去和钱家联姻,现在想来他真是给李天赐还有钱展迟添了不少的麻烦,现在要是能补偿一二,他这心里也能好受些。
“爹、阿么,我和你们说啊……”
当初因为去的是李益文,京中钱家就知道这次的联姻是没戏了,本想将这事儿先搁置下来,没想到这回倒是李家的先找上门来了。
此时雁回镇。
收到消息的李天赐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本家的来信,若不是上面盖着本家的印章,他都怀疑这是不是钱展迟故意弄来哄他开心的。
半晌,李天赐又突然想起上一次京中误传消息的那一次,又等了好几日都没个动静,等本家再次来催的时候,一同来的还有一长串的聘礼单子,李天赐才终于相信。
他立马站起身来想去将钱展迟找来,走到门口又觉得这样似乎是有些草率随意,总不好将人叫来了,就只说一句咱们要结亲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喜上加喜(二)
李天赐收到消息的同时, 钱展迟手里也捏了张信纸。
自表明心迹之后,他就一直在向本家那边表明自己不想随意接受联姻,只想和自己心爱的汉子在一起。
原以为这次又是什么大家族的少爷小姐, 钱展迟连看都不想看一眼的,管家伺候在一旁,瞧着也叹了口气,却也只能跟着劝,不论如何, 他们都是受了本家的庇佑,怎么都要回个话才好。
钱展迟知道, 手劲大的几乎是要将信纸给捏碎了, 却在看清楚里面的内容时,一下就卸了力,似是不敢相信一般, 两遍三遍确认, 管家瞧着也不让忍心,默默转过头去。
随后就听见自家少爷像是疯了一般, 开始在书房里面走来走去在,走着走着还跳了起来,抓着老管家肩膀就开始晃。
“钱叔!多亏有你啊!要不然这信我定是会放到长霉了都不瞧一眼的!”
说完他便笑着冲出了屋去, 老管家痛心疾首, 心中也对本家有些怨恨了, 真不知道这里面是写了些什么,竟能将他们家少爷逼成这样!
他捡起落在桌上已经皱巴巴的信纸, 本是带着怒气, 看完之后却也如同钱展迟方才的表情一样僵住了。
李家少爷李天赐和钱家少爷钱展迟, 将于明年六月初九良辰吉日喜结连理。
这下何明生等人终于知道李益文信上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了, 这不声不响的,还真是给了他们一个好大的惊喜。
这会儿他们都没想到这还只是个开始呢。
在镇中所有百姓都在为两家高兴的时候,圣上又颁布了一条新的律法,即便是同性,只要心意相通,也决定了以后想在一起过日子。那么就能去衙门里登记。
两人的户籍合在一起,婚书为证,以后要是出了什么事儿,衙门都是会管的。
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陆怀希就将田有望给带到衙门来了。
衙门上下都知道,他们这位新上任的县令的爱人是一位货真价实的汉子,这本是陆怀希的私事,不该拿出来肆意宣扬,再说,陆怀希也没觉得他和田有望与旁的夫妻夫夫有什么不同的。
只是陆怀希刚上任那几日,田有望总是不放心,担心他在衙门里吃不好的,又怕下面的人不好好做事,要是上面问罪下来陆怀希会受到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