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益文瘪瘪嘴,都说双儿和妇人变脸快, 这汉子不也一样?
“可惜啊, 美人不去了这饭吃着也没意思, 不若我跟你们俩一同回家去吧, 你们在家都吃什么?”
“这”
穆和言也有些无奈了,他们家可没什么好吃的,这位爷的肠胃怕是也不会允许的,果不其然,李益文的话音刚落,元宝就嚷嚷开了。
“不行啊少爷!寻常菜肴怕是您吃不惯,您若是想尝尝鲜,咱们现在回家,我让厨子去给您做一桌来可好?”
李益文抬手示意元宝闭嘴:“这就是你不懂了,要是厨子特意照着那样做,哪还有什么可吃的,咱们都把整个雁回镇给逛遍了,正好还没去过寻常人家吃吃他们的饭菜,这不准那不准的,你是要你家少爷无聊死吗?”
“呸呸呸!少爷啊,可不敢说这个字的,罢了罢了!咱们去吧!”
元宝苦着脸皱着眉头,无奈应下。
主仆俩一唱一和完全忽视了许攸和穆和言,作为半个“主家”,他们都还没点头呢,这两人还真是,许攸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奇奇怪怪的,都是李家的少爷,李天赐和这位瞧着就区别太大了。
穆和言答应了帮李益文保守秘密,但是看着许攸的表情也猜想到,李益文露了马脚了。
李益文执意要去,许攸和穆和言也不好拒绝,只是他们也先说明了,自己只是何家的仆从,怕是有招待不周的,李益文摆摆手,他可不是一时兴起。
是他自己非要去,是何后果自然也能承担得起。
这事儿说完了李益文也就不再缠着穆和言:“你们家这糖水看起来还不错,光顾着和你说话我都没尝个味,给我每样来一份吧。”
许攸点头:“李少爷楼上请,糖水一会儿就来。”
对于客人,许攸很自然就回到了工作岗位的状态,不过李益文想了想,起身径直走向大厅一个角落去:“去包厢有什么意思,坐在大厅才好呢,不必管我了,快去吧,对了,我瞧你们那小料倒是不错,记得每样给我来一小碗。”
许攸记下了以后就去吩咐了,做完了这些他又慢慢晃到穆和言身边。
“咳咳!阿言。”
穆和言好笑得看着他,许攸的这点小心思在他面前真是一点儿也藏不住。
“怎么了,攸哥?”
许攸想听的不是这个,但又不好意思明说,只能眼巴巴看着穆和言,那眼神实在可怜,穆和言忍不住伸手在许攸头上轻轻摸了一把:“好了快去忙活吧,夫君。”
许攸被赶走了,穆和言也有些脸热,这柜台来来往往都是人,他们实在太过大胆了,穆和言往周围给看了一圈,还好,应该没人发现,却突然对上了李益文那双早已看透一切的眼神。
这双儿
李益文收回眼神,穆和言太不禁逗了,想来在他走之后这两人定是又说了些见不得人的话,不禁感叹一句:“这小年轻啊,就是这般,说些亲密话就羞的不行。”
元宝看着他这幅老气横秋的模样也笑了:“少爷您也还年轻呢!”
主仆俩没什么顾忌,元宝从小就跟在李益文身后,在规矩森严的李府,这两人倒是例外了。
不一会儿糖水就被许攸给端上来了:“李少爷,您请。”
李益文还是头一回见这样新鲜的吃食,他看了看周围人的吃法,端起一碗黑丸子,低头轻嗅了一下,甜又不腻人的香气,倒是让他满意,用一旁的勺子给舀上半勺放进嘴里,软糯又有嚼劲。
“元宝,你也吃吧,咱们现在在外面,可不用守那么多的规矩。”
元宝嘿嘿一笑,他就知道他们家少爷最疼他了,跟着也动起勺子来。
吃了小半碗,李益文才反应过来,这东西不止是用来吃,更是要混着这糖水的,李益文嫌麻烦,全都给倒了些进去,搅和搅和,尝了一口后,这眼睛都亮了。
现在没人会盯着他的吃相如何,也没有人会在他耳边不停念叨,他无需顾忌,这碗糖水他就是把碗整个端起来也无不可。
元宝瞧瞧用余光看着李益文的样子,有些心痛,在家的时候哪怕吃得再好,穿得再富贵,也不是他家少爷想要的,这回他们被送来这儿与钱家一个旁支的少爷联姻,元宝都实在替李益文委屈。
但是现在再看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了,起码还能换得几日的悠闲,元宝喝完最后一口糖水,暗暗决定,只要在没回去之前,他什么都顺着他家少爷来!
他这儿发着呆,最后一颗黑丸子就被李益文给舀走了:“让你傻坐着,哎呀,这最后一颗就是我的了~”
“少爷真烦!”
若是家里,就是借给元宝十万八千个胆子,元宝也不敢这般,李益文不会生气,但是家中的教养嬷嬷定是会好好惩治了这般不懂规矩的下人,打上一顿再给发卖了都是有可能的。
李益文也先是愣了一下,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他抬手叫来一个伙计,再上一碗黑丸子,这才对着元宝道:“还敢拿捏你家少爷了,再给你叫一碗算是赔你的,再垮个脸,那就不漂亮了。”
元宝一听立马就贴了过来:“少爷最好了。”
两人就在这儿坐着,听着这桌的客人说两句小道消息,再听那桌的客人说说各家的恩怨,别说李益文,就连元宝都起了兴致,耳朵都要伸到人家身边去了。
不过很快这结尾都还没听到,那桌客人就走了,糖水也卖完了,李益文倒是没想到他们卖完就直接关门,要是寻常的店铺有这样的好生意怕是都要开到天都黑了才肯歇。
这家铺子倒是聪明,这样吊着众人,才会让生意越来越好,吃不够的才能日日想着,也难怪这生意如此火爆了。
元宝砸吧砸吧嘴:“少爷,这糖水果然好喝!难怪连王爷这么大老远都要把这东西给带去京城。”
“可惜了京城那家开的时候我还在被阿么关禁闭,要不然这么好的东西也不至于都到这儿了才喝上,也不知道京城的和这儿的味道如何。”
说起这事儿李益文也有些难受了,他不愿嫁给京中纨绔,作为拉拢其他家族的棋子,顶了嘴就受了罚,他生性自由散漫,不知道怎么就落在了这规矩森严的富贵人家,哪怕就是在乡野村户,这日子怕是都会好得多。
这话说出去怕是太过讨打了,但是李益文的真实想法确实如此。
两三月的时日,他都在屋内没出来半步,也只有元宝日日在窗口与他讲着这些日子又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儿,来逗他开心。
这日子难熬,不过李益文将这看做这是上天对自己的考验,他心之所向永远都不会改变。
正好这会儿君后通过燕宁知晓了在雁回镇,李钱两家的分支可是好得不行,两家的大少爷更是情同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