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2/2)

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她面色涨红,恼怒地别开脸。

默了一瞬,她瞥了他一眼,也不知怎地,话没经脑子便脱口而出:“我不光想看,我还想摸上一摸,你情愿吗?”

此话一出,她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

谢玹也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愣了一瞬,眉梢缓缓蹙起,似乎是在认真思索她的话,而后一板一眼地同她分析:“我并非不情愿,只是我算不上坐怀不乱的君子,若你如此,今夜恐不得安眠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减了不少,容娡能清楚地看见他眼中的跃跃欲试,也理解了他的意思。

“……”她难得吃瘪,怒火中烧,无比怀念从前那个无论她怎么撩拨都无动于衷的谢玹,说不出半个字。

好半晌,才怒气冲冲地掬起一捧水泼他:“滚出去!”

怕惹怒他,她又连忙放软了语气,好声好气的找补了句:“我有些口渴,哥哥,想喝茶。”

谢玹不躲不避,被她泼了一脸水。

他不知想到什么,面色忽然变得凝重,连带着看向容娡的眼神都变的沉了几分。

容娡被他看的心里发毛:“怎、怎么了?”

谢玹的神情有些古怪,欲言又止道:“今日我未饮避子茶。”

避子

反应过来谢玹的话意味着什么后, 容娡懵了。

腿一软,险些栽到水里。

水声乱响,她手忙脚乱地坐到水里的玉阶上, 这才稳住身形。

见她如此,谢玹止了声。

他自知理亏, 平日里总是不动声色的人, 此刻眉尖紧蹙, 目光复杂, 默然凝视着容娡, 罕见的有些词穷。

二人面面相觑, 相对无言。

暗渠里的竹筒掐着时辰往水池里送了些新的热水, 水面缓缓上升。

容娡脑中乱成一团,哪还有心思注意旁的,连水渐渐没过她的肩头也不曾察觉,一动不动的坐着。

眼瞧着水要淹没她半个脖颈,谢玹无法再继续沉默旁观。

他快步淌过水,攥着容娡的手臂将人从水里捞起来,池水被搅动的哗啦四溅。

容娡的手臂嫩的像细藕似的, 被他的手一攥, 立即起了大片红痕, 晕在雪白的肌肤上。

她懵懵地瞥向自己的手臂,又看向谢玹。

谢玹抿了抿唇, 沾着水汽的睫羽低垂, 沉声道:“对不住。”

这句话不知怎么招到了容娡, 她撇了撇嘴, 眼眶泛红,瞧着像是要哭了。

过了好一会儿, 才吸了吸鼻子,嗫嚅着道:“若是未婚先孕,母亲恐怕要打死我了……”

谢玹没有半分迟疑,将她柔软的手拢入掌中,正色道:“我们成婚。”

闻言,容娡愣了一下,陷入沉思。

成婚,倒也不失为一个计策。

只是……

且不论这一回会不会有身孕。

单就是否要嫁给谢玹这一桩事,她都尚未想好定论。

目前来看,谢玹继位国君是毋庸置疑的事。

待他称帝后,是否还能从一而终的喜爱她?

她并非信不过谢玹。

只是自古以来权势熏变人心的事例数不胜数。

她从前没想过将皇室的人列为夫君人选,正是出于对此的考量。

她担心自己无权无势,仅凭一点小伎俩,若是万一日后谢玹不再喜爱她,她看不清他的心意——实在是没法同皇权抗衡。

谢玹身上有太多谜团了,她看不透他,更揣摩不透他的心思。

没准儿有朝一日,他会像杀了贺兰铭那样轻而易举地杀了她。

她不能拿自己的身家性命来赌。

——他没喝避子汤。

若是不慎有了身孕呢?

即便是嫁与他,也终究是留了个把柄在,难免落人口舌。

容娡犹豫不决,有些心慌。